很快就有大片大片的红色从水底下晕染开来,那条鱼被疼痛刺激得开始癫狂,不管不顾地往他这里冲过来。
刚才一击得逞,吴峫的心中有了底气,他飞身扑进水里,抓着那鱼尾巴开始胡乱去捅。
期间不知道被鱼抽了几下,但很快手上的力道一松,被那鱼甩出了水面。
正当他以为要狠狠和洞顶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后领突然一紧,被人拉了下来,那人还很贴心地将他的头固定在水面上方没让他呛水。
吴峫睁开眼睛,发现揪住自己后衣领的是黑瞎子,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在来之前专程去购入了不少结实的衣服,否则在这里水里不穿衣服他恐怕会冻死。
黑瞎子把他拽下来之后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而后才将他松开,顺着那鱼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个大半个胳膊长的刀。
那刀在这里可谓是无往不利,再加上他手上的力气很大,那鱼竟然只有一时间挣不开他,只能被他按在那里捅。
这人不像他似的乱拳捅死老师傅,闰土刺猹一样看准了一个方向直直的刺进去,那鱼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吴峫估摸着应该是跟小哥把人家中枢系统捏出来一样,这人也专挑那种人家动不了的地方捅。
他摸了摸自己一脸的水,心说白干了,自己拼死拼活大半天,还被鱼甩上来,这人一刀就解决。
苦头全是自己吃的,13全让这个人装了。
正这个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挠痒,对他们俩打招呼:“这里有台阶,快上来。”
黑瞎子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鱼就往那边走,吴峫一边儿走一边儿琢磨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那把刀到底是藏在哪里的?他也没看见这人跟小哥一样,成天背个刀啊?
难不成从裤腰直接塞到大腿那里?
那可真就是艺高人胆大了,这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可是后半辈子就没了。
这人应该没那么缺心眼吧?
还有好歹也算是搏斗了一场,怎么自己这么狼狈,他脸上的墨镜都没摘下来?
这墨镜该不会压根就不是戴上去的,是用502给镶上去的吧?
不过看见老痒之后他就没什么心思想这些了,把人逮过来破口大骂:“你丫的兄弟情义就是把我们两个扔那里,跟鱼生死搏斗,你搁这边偷闲来了是吧?”
“我这不是给你们俩找退路去了,一直搁水里泡着多难受啊,先上来。”老痒开始转移话题,“看不出来啊,老吴,你还挺有两下子的。”
吴峫皮笑肉不笑:“我要没这两下子,你估计得去鱼肚子里把我剖出来了。”
“怎么会,你身边这兄弟不是挺能干的吗?哪儿找的?”老痒问。
吴峫没理他,旁边的黑瞎子已经提溜着鱼上了台阶,他这后面是一个坡地,几个人算是一半脱离了水里。
黑瞎子往里面看了看:“再往里走走,里面应该有旱地。”
吴峫不知道,他刚往里面那一眼看到了什么,但是他听话,跟着老痒就往里走。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陡峭的台阶,他们顺着台阶爬上去,总算是到了一个干净的石室。
他们俩刚爬上去,就见黑瞎子把鱼甩了上来,然后自己以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上来了。
吴峫想了想自己刚才手脚并用的姿势,再回想一下,这个人在笔直的矿洞里都能耍帅,觉得自己愿意拜对方为师确实是有点道理的。
几个人都冻得不行,老痒在旁边捡木头堆起了一个火堆,他们几个把衣服全部脱光挂在那里烤。
黑瞎子背对着他们俩在翻背包,过了会儿找了一条大毛巾扔到了吴峫怀里:“披着吧。”
吴峫看看光溜溜的老痒,又看看身材出众的黑瞎子,想说同样是大男人,穿不穿的计较这个干嘛?
大家都这个状态,就他披个大毛巾搞特殊是吧?
话还没说出来,鼻子一痒,当场打了一个喷嚏,他果断把浴巾给自己裹到身上,又屁颠屁颠过去看黑瞎子翻背包:“带衣服了没?”
“没。”黑瞎子把背包敞开给他看,背包里面食物和淡水占了大半部分,剩下的就是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唯独没有衣服。
吴峫叹了口气,坐回到了火堆旁边烤火,过了会儿又问他:“你的墨镜要换吗?”
他知道黑瞎子的眼睛特殊,但是这人原本眼睛就不好,这一下子沾了水估计更难受。
他把浴巾扬起来一个角:“要不你先去把墨镜擦干?”
“不用,防水的。”黑瞎子坐在他的旁边,把他的浴巾拢好。
吴峫盯着他的侧脸看,之前只觉得黑瞎子的墨镜格外的黑,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人的墨镜侧边像是泳镜那样完全密封起来的。
爷爷的,他还真的是准备充分。
黑瞎子发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一笑:“你要吗?我还有。”
吴峫摇头。
这时,老痒在旁边喊他们两个:“别搁那里调情了,我这开出来人头了。”
吴峫闻言转过头去,正在发现老痒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跑过去看鱼了。
那条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其中最为致命的是两条,一条是吴峫小宇宙爆发在鱼身上划过去的那一道,几乎贯穿了鱼的大半个身体。
这一道伤很深,想来那会儿,他要是不直接冲上去,这鱼过不了多久也得流血过多去世了。
另一个则是黑瞎子捅进去的那一刀,几乎将那条鱼捅了个对穿。
而老痒所说的人头,就是他顺着吴峫那一刀开了鱼胃剖出来的,大量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从那里面淌了出来,而其中夹杂着一个圆滚滚的人头。
老痒面色发白,但仍然强撑着用一根木头把那头颅挑到了正面,松了口气:“是头,但不是人的。”
“管他是不是人的这玩意都不能吃了。”吴峫话说这么说,人还是实诚地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木头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