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夜探天雄庄,与天雄庄的庄主单掌开碑吴天雄照了面。
吴天雄一看总门长白云瑞突然出现在面前,心中顿感一阵紧张,暗道:“他怎么突然来到我的天雄庄了,而且还是深更半夜地来了,莫非他知道了我要投靠如意教的事?不能啊,这事连我师父都不清楚,他怎么会得知?”
这时候陆金彪和夺命双煞也从房中跟了出来。
陆金彪一看到白云瑞,对吴天雄说道:“师父,这就是今天我遇到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还有一个岁数小的呢。”
吴天雄顾不得理会陆金彪,他赶紧冲着白云瑞躬身施礼,说道:“不知总门长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总门长,您是刚到啊还是到了一会儿了,怎么不派人知会一声,属下好去门外迎接。”
吴天雄说这话就是暗地里试探白云瑞:你要是刚到呢,我们适才所说的那些话你应该没听到,你要是没听到呢,我就还拿你当总门长一样地对待你,因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你要是到了一会儿呢,我们说的那些话想必都被你听到了,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白云瑞把脸一沉,喝道:“吴天雄,你好大的胆子,我上三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货色,你如此行事,对得起你师父多年来对你的栽培与厚爱吗?”
吴天雄脸色一变,说道:“总门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吴天雄可听不明白?”
白云瑞道:“白某人已然来了多半个时辰,你们在屋内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此刻,你吴天雄还想狡辩吗?”
吴天雄把心一横,心说:“也罢!事到如今,我想不承认也不行了,只好豁出去了。”
他冷笑一声,说道:“我说总门长,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我姓吴地厌倦了上三门,想另投一家门派,这个不犯法吧?”
白云瑞淡淡道:“当然不犯法。常言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吴天雄是八卦门的弟子,是方飞方老爷子的徒弟,你想退出上三门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师父同意,我姓白的绝不会强留。但是你不该窝藏武林败类,你把夺命双煞留在身边就是与侠义道为敌。你更不该为了什么见面礼,要从这一方的百姓身上榨取血汗钱。你讨好如意教我管不着,但你要想祸害百姓,我白某人就非管不可!吴天雄,你现在还是我上三门的弟子,你勾结败类,祸害百姓,按照门规,就该取你性命,但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姑且留你一条性命,给你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但死罪可饶,活罪不免,今天就断你一支手臂,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说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吴天雄听了白云瑞这番话,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姓白的,你少拿大话唬人,我知道你的厉害,别说我吴天雄不是你的对手,就是我师父在你面前也白给。但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的天雄庄,我手下的庄丁数百人,真要闹翻了,你就是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说着话,他冲着身边的陆金彪一使眼色,陆金彪下去了。
时间不大,就见火光冲天,人声嘈杂,陆金彪果然领着一大帮人围了过来。
这些足足有二三百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刀枪,一个个张牙舞爪,纷纷叫道:
“庄主,听说有人来我们庄子闹事儿了,剁了他!剁了他!”
“是啊,谁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深更半夜敢来我们天雄庄找麻烦,废了他!”
吴天雄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白云瑞,听我一句劝,你怎么来的还怎么走,我姓吴的也不为难你,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白云瑞看了看身边围着的这些人,既好气又好笑,心说:“吴天雄啊吴天雄,你让这些人过来干什么?送死吗?我姓白的也不是说句大话,这二、三百人在我眼里,如同无物。我要想取他们的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就凭他们也想吓唬住我白云瑞?这不是胡闹吗?”
再看白云瑞,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吴天雄,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再说一句,你触犯门规,我要断你一臂,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帮你呢?”
吴天雄勃然变色,怒道:“姓白的,我一再忍让,你却苦苦相逼,莫非你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吴天雄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后夺命双煞之一的恶头陀忍不住了,说道:“吴大哥,你跟这小子废什么话,把他做了也就是了。哥哥稍待,把他交给我了。”
就见这恶头陀手里提着一对明晃晃的戒刀,大迈两步来到白云瑞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白云瑞几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这几年光听说你的大名了,今天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晒家还以为堂堂的上三门总门长站起来顶破天,蹲下来压塌地,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是怎么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除了长得漂亮点儿,也没看出你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你想在天雄庄撒野,先问问晒家手里的这两口刀答不答应?”说罢,恶头陀把双刀一挥,奔白云瑞面门就剁。
白云瑞心说,这夺命双煞恶贯满盈,借此机会,今晚正好把他们除掉。
想到这儿,他身子一闪,将这一招躲过,刚要伸手拔刀,就听人群外面有人叫道:“师父,徒儿帮你来了。”随着声音,有一个少年钻过人群,来到白云瑞近前。
白云瑞一看,来人非别,正是自己的徒弟李鹏飞。
原来自打白云瑞进了这天雄庄以后,李鹏飞就一直担心师父的安危,他偷偷围着院墙溜达了好几次。刚才他正溜达着呢,忽听里面一阵人声鼎沸,就知道出事儿了。他情急心切,也就忘了师父的叮嘱,于是便翻墙而入,找了过来。
白云瑞本想责备李鹏飞几句,但见这孩子重情重义,也深受感动。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训徒的时候。
白云瑞又一想,这样也好,既然是带着徒弟出来历练,这种阵势也该让他见识见识。
白云瑞对李鹏飞说道:“鹏飞,你先退在一旁给为师观阵,看师父如何在三招之内要了这头陀的性命。”
说着话一探臂膀,从背后拔出了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冲着恶头陀一点指,说道:“恶头陀,过来受死吧!”
恶头陀直气得哇哇怪叫,骂道:“好你个白云瑞,你小子也太狂了,三招就想要佛爷的性命,做你妈的梦去吧!”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抡刀大战白云瑞。
白云瑞不愧是上三门的总门长,说话真算数。两人交手也就堪堪三招,就听恶头陀惨叫一声,被白云瑞一招“拦腰锁玉带”砍成两段。
那位说不用大战多少多少个回合吗?
不用。白云瑞的刀法何等精湛,杀这种江湖败类还用费劲儿吗?
这还是白云瑞的刀躲着恶头陀的刀呢,因为白云瑞的刀是宝刀,一旦两刀相碰,恶头陀的刀立时就得断。白云瑞不愿意占兵刃的便宜,一直就没有刀对刀。要是不顾忌这些的话,白云瑞甚至一招就能结果恶头陀的性命。
夺命双煞之一的毒书生一看自己多年的老搭档恶头陀死了,不由得是冲冲大怒。
他一晃掌中一对判官笔,也没跟吴天雄打招呼,“嗷”一声跳到白云瑞的面前,二话不说,摆双笔奔白云瑞的双目便点。
这家伙不愧叫毒书生,这一招又狠又毒,一旦被他得手,白云瑞这一双眼睛登时就得瞎。
白云瑞是什么人,能让他点上吗?
再看玉面小达摩,身子一侧,毒书生的双笔走空。
白云瑞手腕子一翻,又是一招“拦腰锁玉带”,宝刀横扫毒书生的后腰。
毒书生赶紧往下一伏身,躲过了白云瑞这一刀。
两人一错身,战在一起。
白云瑞心说,我三招解决了恶头陀,杀你毒书生也是一样,要是用到第四招我白云瑞就不配做上三门的总门长。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白云瑞这个人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可以说浑身上下的优点很多很多。但也不是没有缺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骄傲。而且还是太骄傲,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这么说吧,少年之时的白云瑞那个狂傲劲儿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锦毛鼠白玉堂。当年他爹白玉堂就骄傲的不得了,他比他爹还骄傲。
虽然这些年来白云瑞成熟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但骨子里那股傲气始终存在。
也难怪白云瑞骄傲,确实有那个资本。果然就在他和毒书生交手的第三招上,白云瑞使了一招“力劈华山”,一刀将毒书生劈成两半。
这多好,夺命双煞一个被横着砍成两段,一个被竖着劈为两半。至此,为祸武林十几年的两个祸害就这样被白云瑞彻底铲除了。
白云瑞干净利落脆,六招杀死了夺命双煞,这一下子在场众人无不胆颤心惊。
尤其是吴天雄,腿肚子都哆嗦了。他也知道白云瑞厉害,但他万万没想到白云瑞居然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忽然人群之中传出来一股恶臭,原来有人都吓得尿裤子了,甚至还有几个都拉出来了。
别看这帮恶奴平时一个个呜呜渣渣的,整天嚷嚷着杀七个宰八个,每人都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其实他们也就虚张声势行,真要遇到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们比兔子还胆小。
吴天雄一看,得了,指望这些窝囊废是不行了,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要说吴天雄不愧是雄踞一方的武林大豪,心中虽然害怕,但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
他故作镇定,冲着一旁呆若木鸡的陆金彪说道:“金彪,去取为师的兵器来,为师要领教领教白大侠的刀法。”
陆金彪都吓傻了,吴天雄连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回房间取来了师父的兵器。
什么兵器?一条钉钉狼牙棒。
江湖上几乎人人都知道吴天雄的绰号叫做“单掌开碑”,一对铁掌十分厉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条狼牙棒更厉害。
吴天雄苦练这条狼牙棒二十多年,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他很少当着人的面使用,故此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
今天对战白云瑞,吴天雄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这才命徒弟把这条狼牙棒取了出来。
就见吴天雄把狼牙棒在手中一擎,大声说道:“白大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多说也是无益,你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白云瑞看着吴天雄,心里突然好一阵难过。他想起来两年前自己去八卦门总舵的时候,那一次这吴天雄也在场,对自己毕恭毕敬,哪成想两年后的今天居然会刀兵相见。这不成了耗子动刀——窝里反了吗?
虽然事出有因,但同室操戈,怎么说这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白云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吴天雄,你违反门规,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我身为上三门的总门长,也有管教门人不严之过。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三招一过,就休怪白某人无情了。”
吴天雄冷哼一声,说道:“白云瑞,你不用在这儿惺惺作态,吴某可不领这个情。看招!”
说着话,吴天雄大喝一声,抡起狼牙棒,就要大战白云瑞。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