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房书安想要跑回徐家庄给干爹徐良送信,哪知道刚跑出祁县县城就被独行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给追上了。
郭威用手一搭房书安的肩头,老房就感到一股冷气自郭威的手掌传入自己的体内,遍体生寒,奇冷难耐,半个身子都麻了。
房书安被冻得牙齿都打颤,骂道:“姓郭的,有本事你和爷爷真刀实枪的打一架,使用妖法算他妈的什么本事?”
郭威将手掌撤回,哈哈笑道:“大头鬼,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人物,一点见识都没有,这叫妖法吗?这是老夫修炼了数十年的冰魄寒风掌。怎么样,你服不服?”
房书安活动活动身子,好不容易才驱除了体内那股寒气,他心里虽惧,嘴上却不饶人,骂道:“我呸!什么他妈的冰魄寒风掌,无非是雕虫小技而已,这种下三滥的功夫也就吓唬吓唬房爷罢了,在我干爹徐良面前狗屁不是。我说姓郭的,你敢不敢放我回去,我让我干爹来收拾你。你要是敢和威震四海的白眉大侠比试比试,我就赞成你是个人物。你要是不敢跟我干爹打,只敢在房爷面前卖弄,我死也不服。”
郭威冷声道:“房书安,你不用在老夫面前使用什么激将法,老夫到祁县干什么来了,就是来找徐良报仇的。你也不用怕,我今天不杀你,我得留你一条命回去给徐良送信。你回去告诉徐良,今天晚上我在县城西北八里外的那座乱石岗等他,他如约而至也就罢了,他要是敢不去,老夫就杀到徐家庄,到时候别说他们一家人活不了,就是他的左邻右舍也休想活命。”
说完,郭威长啸一声,扬长而去。
房书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路小跑回到了徐家庄。到了家里,老房单独把徐良叫到一边,把今天之事说了一遍。
徐良听完一皱眉,心说,个王八驴球球的,我本想辞官回乡过个安稳日子,想不到麻烦找上门来了。我似乎也听说过独行千里追魂叟郭威郭声远这么一号人物,原来他是飞剑仙朱亮的师弟。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今晚就去会会此人,看看他的冰魄寒风掌有多厉害。
当晚,徐良找了个借口瞒过妻子和老娘,留下方宽、方宝看家,带着房书安出了徐家庄,直奔约会地点。
等两人到了乱石岗一看,那郭威早已等候多时。此时正值月半,皓月当空,在月光之下,三人的相貌清清楚楚。
房书安给介绍完了,徐良冲着郭威一抱拳,躬身道:“晚辈徐良见过郭老剑客,有劳老剑客久候,晚辈罪该万死。”
郭威上下左右打量了徐良好几遍,才说道:“你就是近年来江湖上风头最盛,名声最响的山西大雁、多臂人熊、三手将军、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吗?”
徐良道:“不敢,在下正是山西雁。我已辞官不做,将军二字已是无份。小子无德无能,大侠二字更是愧不敢当。”
郭威冷声道:“徐良,我不管你是不是三手将军,也不管你是不是白眉大侠,我只问你一句话,飞剑仙朱亮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徐良道:“不错,正是死在山西人的手中。想当初在三教堂,他欲行刺受了重伤的白云剑客夏侯仁,被我给掐死了。”
郭威闻听此言,只气得须眉皆炸,喝道:“徐良,那就甭废话了,你拿命来吧。”说着话纵起身来,奔徐良的头颅就是一掌。
徐良只觉得一股冷气袭来,知道他这掌法古怪,不敢硬接他这一掌,只好闪展腾挪,与之游斗。
两人打斗到二十个多回合,徐良就顶不住了。郭威的冰魄寒风掌果然不同凡响,徐良忌惮他那寒气逼人的掌风,根本就不敢接人家的招。
徐良知道再打下去自己非输不可,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摆手道:“住手,我有话说。”
郭威收住双掌,道:“徐良,你有什么话说?”
徐良道:“郭老剑客的掌法果然厉害,山西人不是对手,拳脚我认输了,我想和你比比兵器如何?”
郭威冷笑道:“徐良,你以为我是找你比武来了吗,我是给师兄报仇,取你的命来了。什么比拳脚比兵器,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说完右掌一挥,一股冷气又奔徐良打来。
徐良一闪身,说道:“郭威,好你个王八驴球球的,你再要苦苦相逼,三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郭威边打边喊道:“废话,谁让你客气了,你不客气还能怎么的?你拿命来吧你。”当下双掌晃动,越打越快,掌风更强,冷气更盛。此时也别说徐良,就是站在十几丈以外观战的房书安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徐良被逼无奈,只好一扬手,一支金镖奔郭威的面门打去。
郭威越战越勇,正打得过瘾呢,忽然眼前金光一闪,他就知道徐良的暗器出手了。他知道徐良善打暗器,因此早有防备,脑袋一晃,这支金镖打空。
但是徐良的暗器功夫乃是武林一绝,当今天下无人能及,真正是有如神助,指哪打哪。
郭威刚把金镖躲过去,一支袖箭又到了,刚把袖箭躲过去,三块墨玉飞蝗石分上中下三路又同时打来。他刚把三颗飞蝗石躲过,三支金镖夹带着两支袖箭又来了。金镖先发而后至,袖箭后发而先至。这五件暗器他还没躲过去,十几块飞蝗石又到了眼前。他百忙之中躲闪不及,右肩头中了一镖。
郭威这下可服了,他早就听说徐良的暗器厉害,但他却不知道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这小子出手太快了,根本就不给躲闪的机会。
郭威知道今晚报仇是不可能了,弄不好自己还得搭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儿,他高声说道:“徐良,今晚的事不算完,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话,转身就走,身形连晃几下,就消失在月色之中。
房书安急的一跺脚,说道:“干爹,你倒是接着打暗器啊,咋让那老家伙跑了?”
徐良道:“房书安,你刚才也看到了,单论拳脚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仗着暗器把人家赢了也就算了,岂能得理不饶人?记住,今晚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不要跟别人说。”
房书安当着徐良的面答应的挺好,但他是那守口如瓶的人吗?
第二天他就跑到茶馆说书去了,说得正是今晚发生的事,只不过他把徐良改成了他自己,说的是“房书安夜闯乱石岗,小片刀吓走老魔头”。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徐良还是每天除了陪伴老娘、妻子,就是教方宽、方宝练武;房书安还是每天到处闲逛,不是去茶馆说书,就是到酒楼演讲。
俗话说:好马长在腿上,好汉长在嘴上。这话真有道理。
就拿房书安来说吧,凭着两行伶俐之齿,三寸不烂之舌,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花钱。
单说这一天,房书安上午在茶馆说了一场书,中午由掌柜的陪着在天香居酒楼喝了一顿酒,一直喝到红日西垂,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徐家庄离祁县县城十几里地,这几个月来房书安来来回回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一直顺顺当当的,哪知这一天却遇到事了。
当房书安经过一座小树林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求饶声:“这位公子,别这样,求求你放了奴家吧。”
房书安就是一愣,暗道:“怎么回事,莫非这座树林之中还有人为非作恶不成?俺老房如今虽然已不是开封府的官人,但毕竟是白眉大侠的干儿子,路见不平,岂能不管?”
老房想到这儿,从腰间拔出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快步走进树林。
到了出事地点,房书安偷眼一看,不由的勃然大怒,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持长剑正在逼迫一个妇女脱衣服,看样子欲要强暴。
那妇女约莫有四十左右岁年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此刻她正在跪在那个年轻人面前苦苦哀求道:“公子,奴家都这把年纪了,你就饶了我吧。”
那年轻人淫笑道:“不瞒你说,小太爷就喜欢你们这种岁数的女人,够骚够浪够味,比那些黄毛丫头不知强多少倍。你别废话,赶紧脱,把小太爷伺候好了自然放你走,如若不然,休怪小太爷的宝剑不长眼。”说着话,剑尖一挑,划破了那妇女的上衫,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房书安忍无可忍,蹭一下子跳到两人面前,把小片刀一晃,高声喝道:“呔,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休要猖狂撒野,天下第一的老剑客在此!”
房书安这突然一出现,把那年轻人吓了一跳。
这小子回头看了看房书安,噗嗤一声乐了,笑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丑八怪,怎么,你看小太爷欲行好事眼馋了是不是?像你这模样的估计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吧?这样吧,你先去一边等着,等小太爷快活完了,把她赏给你便是。”
房书安骂道:“放你娘的茄子萝卜拐弯屁,敢到山西祁县地界来作案,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
这年轻人冷笑道:“小太爷纵横天下,遨游四海,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小太爷高兴,皇宫大内我也敢闯一闯,这小小的祁县算个屁?我说丑八怪,我劝你少管闲事,赶紧给我滚,惹恼了小太爷,一剑宰了你。”
房书安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来祁县作案,纯粹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道在这祁县境内居住着两位了不起的高人?”
这年轻人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小的祁县能有什么高人,你说说有哪两位高人?”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说道:“你扶住一棵树站好了,别我一说出这二位的名号再吓你一个跟头。第一位乃是名满天下,威震武林的白眉大侠徐良徐世真;第二位乃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翻江倒海,无所不会,人人称赞,个个佩服的天下第一老剑客,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怎么样,这二位的大名想必你早有耳闻吧?再告诉你一句,我老人家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今天你遇到你家房爷,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这年轻人听完哈哈一阵大笑,道:“房书安,你少在我面前穷白话,你以为我真不认识你吗?实话告诉你吧,小太爷此次来祁县作案,就是要会一会你和徐良,徐良他不是大侠吗?大侠不是要保护一方的平安吗?小太爷这次偏偏要在这祁县一带做几件案子,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房书安道:“你是什么人,与我们爷们儿有什么仇,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姓?”
这年轻人道:“大头鬼,你听好了,小太爷姓叶名来香,江湖人称百花丛中一只蝶。”
房书安骂道:“呸!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叫叶来香,还他妈的什么百花丛中一只蝶,好你个无耻淫贼,你在房爷刀下受死吧!”说着话,老房抡起小片刀,奔叶来香就砍。
哪知叶来香并不躲闪,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粉色的手帕,冲着房书安摇晃了几下。再看老房,就如同中了魔法一样,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叶来香看看昏迷中的房书安,又看看那个被他抓来的妇女,嘴角露出一丝奸笑,心中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