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上前一把抓住胸口朝地上掼去。魏希孟猝不及防加上何伟力大,一下子便趴伏在了地上。
门外几个番役间主子吃了亏,发一声喊便朝包厢里挤。
就听见“砰”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一枪,最前面的番役便抱着大腿倒在了地上。后面的番役看见五六把短铳对着自己,全都站住了。
江湖诗云: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凶也怕手铳。
傅之琮、冯继看着瞪着他俩的张凡仲,再看看脚边的血水,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
出了酒楼,三人也不管后面架着的受伤番役,安排一人盯着“张重庆”,上马便朝东厂胡同跑去。
今天吃了大亏,要是“张重庆”说的假话,必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你们去惹那个蛮子?你们知道杨彪受伤的事不?就是那个蛮子当着我的面打的。”魏忠贤道。
“那人连您的面子都不给?”魏希孟擦着刚才故意没擦的嘴边血迹问道。
“我的面子?皇帝陛下召他几次他都没理,知道不?”
魏忠贤看看几个不省心的子侄不想再说话了,摇了摇头道:
“滚!”
乐民楼。
烦人的三人离开了,姐妹二人过来给张凡仲等人磕头。
张凡仲也不想问什么她俩跟魏希孟等人起冲突的缘由,挥手让她俩起来去拿酒。
看二人出了包房,何忠对张凡仲道:
“小郎,这两个女子怎么安排?”
???
这还要终身负责制?
“不是要你负责。这些人不敢惹你,要是把气出在她两人身上下场会很惨。”何忠解释道。
“把她俩安排到门店里面,我想他们也不会再来骚扰她俩了吧?”张凡仲道。
“算了,还是安排到通州仓库那边,远一点安全些。”何忠道。
何忠见张凡仲并非见色起意,再加上堂妹何姑娘的缘故,也乐得让这两女子离张凡仲越远越好。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忠提前让人去乐民楼订的包厢,魏希孟等人吃瘪的事,所有人一下子都知道是谁人所为。
第二天开始,就有许多人来“何其多”商铺,要看看勇士是不是传说中的身长过丈、三头六臂……
也有市民在猜测这一家店铺何时会完。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何其多”依旧正常营业,笑脸迎接顾客。倒是时不时来骚扰一下的衙役跟街溜子们都不敢来了。
张凡仲带人离开了京城。
八月十一日,朱由检被召入乾清宫,闻听皇兄已然卧床不起,心中大骇。
张凡仲的所为似乎有了解释。
东厂胡同里,魏忠贤深知天佑皇帝的病情严重。想到朱由校对自己的信任,总觉得看不透十来岁的朱由检,联想到满朝东林党人可能对自己的围攻,魏忠贤心内惶恐不安,不由得向天祈祷天佑皇帝长命百岁。
乾清宫。
看见信王到来,王体乾来到朱由检面前,低声道:“信王殿下,皇上请入内说话。”
朱由检独自进入卧室,见皇兄面色浮肿,中气微弱不由得泪流满面。
朱由校见朱由检进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来,吾弟当为尧舜。”
朱由检心中大惊忙匍匐与地,对朱由校道:“皇兄,你还青春鼎盛,怎能说如此不吉之言。”
“五弟,我有预感,这一关怕是挺不过去了。皇兄在位七年能力浅薄,未能治理好江山社稷,愧对先祖。”
朱由检没说话,就见皇嫂张皇后自屏风后走出,道:“皇叔义不容辞,且事情紧急,恐怕发生变故。”朱由检默默点头。
朱由校喘了一口气,道:“你皇嫂服侍朕七年,总是忠言规劝,使朕受益良多,以后她一人独居甚是可怜,你要好生照顾!”
“皇兄,你乃天子自有上天庇护,肯定会好的。”
回到信王府,朱由检立刻让王承恩去寻张凡仲,店内只有何忠在。说张凡仲外出,留言一切皆等九月。随后,何忠拿出一包压缩饼干交给王承恩。
“吃一片能饱腹半日。”何忠按照张凡仲的交待对王承恩道。
八月二十二日申时,天佑皇帝朱由校驾崩于乾清宫。
魏忠贤哭得双眼红肿,王体乾阻止向外发丧并询问魏忠贤如何打算。
魏忠贤只是摇头,王体乾便召来崔呈秀等人进宫商议。
有人提议令宫妃假称怀有身孕,而将魏良卿之子领入宫中,接替皇位,由魏忠贤辅佐,就像“新莽之于孺子婴”那样。
魏忠贤一直都想着“不得对信王不利。”这句话。拒绝了这些人的意见,派太监涂文辅、王朝辅去接朱由检入宫。
朱由检闻听皇帝大行,赶紧换过丧服带着王承恩出门,由魏忠贤和王体乾迎接入乾清宫。
因为没有人去通知,大臣们俱都不在。朱由检拜伏在大行皇帝梓宫前大哭一阵,随后见过张皇后和几个妃子、贵人。
“皇叔,不要食宫中之物。”张皇后虽然悲痛但对魏忠贤与客氏依旧警惕,小声提醒朱由检道。
朱由检点点头退到了一旁找个蒲团坐下,摸了摸袖袋中的手枪微微闭上了眼。
王承恩跟过来立在了朱由检的身后。
崇祯二年十月,皇太极取道蒙古,以蒙古喀喇沁部骑兵为向导,亲率八旗大军,绕道蒙古地区,兵分三路。二十六日,东、西两路突破明长城蓟镇防区的脆弱隘口龙井关和大安口,二十七日,中路破喜峰口。
张凡仲带人一路向东去,经过通州、蓟镇到达了遵化。
明万历九年,总理蓟镇练兵事务的戚继光将整城拆除并重新设计修建。遵化城有东南西北四街,城中心为大悲寺。城门外有护城河,河深2丈,宽3丈。遵化城形状如同古人头上戴的幞头,所以也被称为幞城。
虽属边关,但这几年都是辽东、山海关等处作战,守门的士卒都坐在城门洞里乘凉,相互撩着荤话。
当张凡仲他们十来个人经过门洞时,有个士卒抬手刚要问话就被旁边一老卒把手给拍了下去。
“你傻呀!”看张凡仲等人走了,老卒对士卒道:“明显那十几个人是一伙的,问出问题来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死得快?”
张凡仲倒不怕他们问,在魏忠贤那里早就开了东厂的身份证明。就算要锦衣卫的身份证明也没有问题,锦衣卫总督田尔耕就是魏忠贤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