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黄将军说的对!”
梁成笑着附和。
周明锐道:“我懂了,那依伯君大人看,要让他们等多久?”
“不急,先晾他们一个时辰看看。”
“顺便也杀一杀吐蕃人的锐气。”
“免得大眼瞪小眼,血染我这将军府。”
黄成虎跟周明锐闻言一愣,旋即双双拱手:“伯君英明!”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阿克杨本人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多年来养成的那一种文质彬彬的忍耐之性,此刻也有些爆发的迹象了。
“你们梁伯君,为何还不召见?”
“我们吐蕃纵然是战败一方,可你们如此待客?岂不是有意羞辱我们?”范西斯勃然大怒,他瞪眼怒视着对手,显然有些沉不住气。
“范西斯,稍安勿躁。”
“多站一会,倒也没什么。”
阿克杨心里清楚。
梁成要给咱下马威。
以彰显他作为东道主的威明?
可是这些在阿克杨的眼里,早已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二哥,我真没想到那个姓梁的会让人如此受气,你等着,我去找他。”格律诗一脸委屈。
吐蕃使团这次能来大炎境内,就是单纯的为了救她。
这次跟着阿克杨前来的不止是范西斯,还有几十位训练有素的吐蕃死士。
阿克杨却是洒然一笑,摇头说道:“傻妹妹,何须你去寻他?梁伯君真想见我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相反,他要不愿意见的话,我们也进入不了府门。”
“无非是想要等着我们出错,我们耗着便是。”
阿克杨之所以劝告格律诗,也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天真无害。
很多时候根本无法堪当大任。
准确的说,就是思想太单纯了。
梁伯君终究是梁伯君,他对格律诗的纵容也仅仅在梁伯君府内外随意进出。
至于在肤施郡的街头巷尾闲逛,你可能不信。
不知道有多少秘碟跟梁府的门客在密切关注着她呢。
“格律诗,梁成的城府非同小可,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肆无忌惮,毕竟那没有涉及到我们吐蕃跟大炎之间的政治。”
“可是今天,二哥来了。”
“很多问题就会被无限放大。”
“若是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我们的商谈就处于劣势了。”
“可是……”
“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啊。”
格律诗有些懊恼。
就在兄妹两人暗自惆怅时,大厅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梁伯君的心腹周明锐走了出来。
“梁伯君有令,让使者阿克杨入内。”
阿克杨举步正要进去。
却见周明锐说道:“伯君大人只允许阿克杨入内,其余人可在别苑休息。”
什么?
殿下独自前往?
我岂能放心?
范西斯当即表达了不满。
“阁下如此安排只怕不妥吧?我乃王子侍卫,吐蕃大将。”
“更是此行随使。”
“为何我不能进?”
“难道这就是你们大炎人的待客之道吗?”
“不可以!”
“这里是肤施郡,梁伯君的地盘。”
“而且我家伯君说的很清楚,只约见阿克杨王子。”
“他不喜欢乱言纷扰。”
“再说,你们有什么可激动的?”
“难不成还担心梁伯君对吐蕃王子图谋不轨?”
“你……”
范西斯顿时气急败坏的抬起手指。
他是真的怕。
阿克杨若是有什么闪失,他担待不起的。
阿克杨再次抬手打住范西斯的怒火。
“没关系,我孤身赴约即可!你们在外面等着,不要闹事。”
“还请将军前面带路。”
“二哥,带上我。”格律诗抢先说道。
周明锐扫了格律诗一眼,目光当中秋毫无波。
声音冷冽道:“梁伯君说了,使者会面不是儿戏。”
“希望吐蕃公主自重。”
格律诗欲言又止,阿克杨已是颔首示意其不要多言。
便抬腿跟着周明锐进入堂内。
“启禀伯君大人,吐蕃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
梁成统兵的将军府极为简陋。
倒是不远处的郡城府,气派无比。
不过大家都知道住在军收复的甘思茂已经过气。
现在掌控肤施郡局势的人乃是梁成。
堂上高坐的梁伯君梁成威严依旧。
他就是梁伯君?
真的假的?
阿克杨亲眼看了梁成的真容,心中的暗叹更为激烈。
梁成比他还要年轻。
那副尊荣比他更具威严。
阿克杨几乎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灭了薛福,震慑甘思茂。
还能主动率军北击北狄的梁伯君。
“吐蕃二王子阿克杨,见过梁伯君。”
阿克杨左手放在身前,躬身作揖。
这是西岐人通用的礼仪。
一表达他对梁伯君的尊敬。
“坐吧。”
梁成面色平静。
好似狂风之中的磐石,岿然不动。
阿克杨看了看大堂内的陈设。
虽是捡漏,却五脏俱全。
梁成也打量着阿克杨,说道:“我听说吐蕃人擅长骑射,更能吃酒,可是真的?”
阿克杨正要说话。
梁成当即说道:“阿克杨王子,请坐,你我痛饮,一醉方休。”
这就是话语权!
意思很明白。
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也不用麻麻赖赖的解释了。
我说喝酒,你就得跟我喝。
“多谢梁伯君盛情。”
阿克杨来到梁成面前席地而坐,神色温润道:“我吐蕃男儿确实好酒,今日梁伯君相邀,阿克杨自是不愿拒绝!”
“梁伯君!先请。”
“阿克杨王子果然是爽快中人。”
“周明锐,传令吐蕃使者,还有我部麾下的将领,今日我宴请大家,桃花酿管够!”
桃花酿管够?
周明锐有些懵。
吐蕃人数倒是不多。
可军中将领属实不少。
大家都是海量。
梁伯君是不是忘记桃花酿的价格了?
这一顿喝下来,不得喝掉万两银子?
不过周明锐很快便觉得自己可能纯属想多。
梁伯君现在的身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顿顿这样喝。
也很难喝破产。
很快,周明锐来到堂外,打开了别苑大门。
范西斯等吐蕃人警惕的豁然起身,各自下意识的身手摸向腰间的宝刀。
“梁伯君有令,请诸位吃酒。”
“各位使节,随我来吧。”
周明锐撂下一句话也没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