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军的士气遭遇了滑铁卢，兵力也从巅峰时期的两千，减员到一千零七十三人。
将近一般的战损比，已经达到古代兵家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虽然薛家的睢阳军也损失惨重。
可是薛老爷的后备队还有五千人。
整整两万睢阳军，被薛福全部梭哈在秦县。
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不过薛福的侄子薛谦，也有自己的苦闷。
他麾下士兵加上义父派遣的三千援兵。
八千人，愣是丢下一半尸体，也无法进入岐黄山的根基重地。
攻不进去！
这是睢阳军团建军以来，遇到的最伤士气的攻坚战。
却也让薛谦对太岁军极为赞赏。
他甚至觉得，若是攻守易型，双方互换一下态势。
他也能依靠太岁军据守此地。
“梁成有治军之才啊。”
“一支护卫队竟具备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倘若我薛家有此等军士用命，还需要跻身于狭小的秦县吗？只怕肤施郡内也是跺一跺脚威震群雄的存在。”
此时此刻的薛谦，反而有点嫌弃自家睢阳军的想法了。
他麾下的睢阳军，并没有诸葛连弩。
可是为了这次跟梁成对垒。
薛福也同样请肤施郡守甘思茂从府库内收集了一批强弓硬弩。
射程是通用弓箭的两倍。
算起来，跟梁成的诸葛连弩相差十几米。
这个差距基本上在攻防战中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现在摆在薛谦面前的难题是。
他的士兵能冲上去，也能放箭。
更可以给太岁军造成伤亡。
可是，真要两军接触之后。
睢阳军很快就被杀的退下阵来。
这里面蕴含的问题是双方战斗素质的差距。
不止是一个点如此，而是各个方向的进攻都会被太岁军以强硬的厮杀给阻挡。
思索之后，薛谦不得已改变进攻策略。
他暂停了全线进攻，最终孤注一掷，将重兵集结起来，猛攻岐黄山的南端水域。
这不用翻山，更无需涉险。
只要渡过前滩，就意味着双方兵力全部暴露在地势相对平等的山谷之中。
如此便能最大限度的消耗岐黄山的守军。
没错！
就是不惜睢阳军的大量伤亡，也要将太岁军全部消耗掉。
于是，更加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又是一整天的进攻。
睢阳军跟太岁军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唯一能让薛家感到欣慰的是，梁成麾下的太岁军的防御力度已经明显的变弱。
现在厮杀的压迫力已经彻底没有了。
“将军，敌军兵力减弱，我们不能退，应该趁他们病要他们兵。”
追随薛谦的裨将主动请缨。
现在双方都杀红了眼。
他的部下伤亡很大，以至于作为主将不愿意退出战场。
显然是怀着必死之心要血战到底了。
睢阳军中也有悍将。
只不过他们选择追随薛家罢了。
此时薛谦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对梁成产生了无以言说的恐惧。
那种恐惧来自于他对梁成实力的估计不足。
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梁成除了太岁军之外，还有更加厉害的底牌。
而且，他在岐黄山攻打了快两天。
却始终没有看到梁成。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梁成会不会根本就不在这儿？
如果自己付出全军覆灭的代价把岐黄山拿下来。
最后发现这真的就是单纯的一个军营。
没有配方跟军备构造图。
那他薛家日后叱咤风云的资本岂不是被消磨光了？
“稍安勿躁，越是这种时刻越需要冷静。”
“而且，我总感觉梁成那个家伙还准备了我们不知道的杀手锏。”
“将军，还等什么？我们没有退路了。”
薛谦确实没有选择了。
大炎京都，那些弄权的贵人还在等着他们薛家的好消息呢。
若是就此溃败。
薛家要丢弃的不止是睢阳军，甚至是几代人积累的财富与名望。
如此后果，薛谦难承其重。
“耗！”
“太岁军并多将寡，我睢阳军人多势众，就是耗也要把他们消亡殆尽。”
“是！从现在开始，百户带人冲阵，百户绝了千户上。”
“千户绝了，末将上。”
“誓与岐黄山守军血拼到底。”
将领气血澎湃，已然是怀了必死之心。
他追随薛礼多年。
深知公子的秉性。
这个时候谨慎不是坏事。
他理解，更知道薛礼在担心什么。
据说宁州方面跟汾阳王麾下的军队对岐黄山密切关注。
秦县境内的大战，似乎要传到炎皇陛下耳朵里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当朝大冢宰康伯仲跟大皇子炎庆风都不好压下此事。
如果他们不先斩后奏杀掉梁成，那么薛家必然就是权贵政斗的牺牲品。
那名将领似乎还想跟薛谦保证什么。
不过想了想，军人当身陷沙场。
还是不说了。
此时此刻，秦县府衙。
梁成不断的接受信鸽传来的军情简报。
他看完情报之后，神色黯然的对段德珪说道：“薛建德跟邓豹屡次求援，岐黄山那边已经完全白热化，太岁军只怕是扛不了多长时间了。”
段德珪闻言慌乱：“伯君大人，府衙府兵可去支援。”
“不能动。岐黄山那边另有援兵。”
援兵？
段德珪懵了。
难道梁伯君还有底牌？
藏着连自己人都不知道的底牌？
“伯君大人，我们不能坐视太岁军覆灭啊。”
“府兵前去，即便不能扭转战局，也能给岐黄山的兄弟们提振信心。”
“不可！”
梁成还是决然的摆手拒绝。
“为什么？那你告诉我，援兵是谁？”
“这个……”
梁成犹豫道：“段德珪，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可是此刻薛家比我们更加焦急，我们比拼的就是耐心。”
“如今薛家家主手上还有一支军队。”
“倘若府兵奔袭岐黄山，他必定会率军攻打县衙跟商会府库。”
梁成此言，立刻让段德珪恢复了冷静。
那现在岐黄山那边只能祈祷了？
祈祷所谓的援军到达？
随后梁成以飞鸽往岐黄山传信。
命令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坚守待援！
即便是言简意赅，可在薛建德跟邓豹看来。
无疑能够提振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