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弯唇笑笑,不以为意。
车子驶入郊区,进了周淼指定的地点内。
温婉看着位置,联系周淼说快到了,让他派人接应。
周淼答应了。
他约温婉见面的地点,是在郊区外头的一座山上,山顶有有一间废弃的铁皮厂房。
车子只能开到半山腰往上些,后面的一小段路,要自己步行上去。
这地方光线不好,除了车灯能照到的地方,其余的区域,两米之外基本上就看不见了。
厉景琛和温婉刚下车,就有一帮人从林子里出来,蹿到她们身后,用枪管子抵住他们的后腰。
“别乱动,把手举起来。”粗犷的男声操着一口蹩脚的国语,凶狠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温婉和厉景琛对视一眼,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大哥,咱们是自己人,用不着来这一出吧?”温婉弱弱地出声,试图套近乎。
“少废话,跟我们走。”
对方用枪口在她后腰处用力地戳了下,驱赶着他们二人往山上走。
“大哥,我真的跟你们是一伙儿的,我跟你们头儿很熟的,是他让我帮忙拿东西过来。”温婉继续聒噪。
“闭嘴!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粗犷的声音失了耐心,冷冷地呵斥。
“杀了我,你们老大要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到了。”温婉冷笑。
“走。”
那家伙有点儿不耐烦,但是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只能言语呵斥。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他们到了山顶的废弃仓库,见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周淼。
厉景琛看见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沉了脸,愤怒地瞧了婉爷一眼:“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温婉,你跟他们一起算计我?”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我的身份,首先是A国公民,我不能纵容你这境外的恶势力在我们的领土上为非作歹。”温婉义正辞严。
“你是疯了吗?”厉景琛跟她吵架。
“是你堂弟告诉我的,”温婉说着,用下颌指了指周淼,“他还说他是国安部的,奉命抓你。”
“所以你是宁愿相信他,也不肯信我么?”厉景琛问。
“把她脖子上那条项链拿给我。”周淼听不下去两人的争执了,吩咐手下。
于是,他身边那个大络腮胡的外国壮汉便走了过来,伸手抓住温婉脖子上挂着的红宝石,用力一扯。
那并不结实的链子瞬间被扯断。
跟着,东西被交到周淼手上。
他将东西举起来看了眼,愣了愣,皱起眉,又仔细看了一眼。
下一秒,姓周的恶狠狠地讲手里的项链砸在地上:“该死的,你这东西是假的!”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温婉,后者弯了弯嘴角:“不然呢,我还能真的带着那么贵重的东西,来这荒郊野外吗?”
“你!”
周淼气得几乎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还没来得及骂,便已经被温婉抢先开口,“我要先见到我弟弟,在你把人平安还给我之前,我绝对不会把恶魔之眼交给你。”
周淼捏了捏手指,额角青筋毕现:“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弟弟平安无事,他是被我们的人保护起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
“我不信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温婉斩钉截铁,“包括你说自己是国安部的,我也不相信,我这个人素来谨慎,特地防了你一手。”
“还是那句话,除非你让我见到江青羽。”她说。
这般固执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周淼。
他从旁边人手里抢了一把枪,子弹上膛,指着温婉的脑袋:“我让你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要了你的命。”
“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因为我把它放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温婉笑得咧出一口大白牙,透出几分轻蔑。
周淼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她,下一秒,他怒极反笑:“我确实是暂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如果非要跟我作对,我就只能想点儿别的法子了。”
他说着,将枪口调转,指到厉景琛脑门子上,还戳了戳他的太阳穴:“那咱们换个玩儿法,你要是不说出东西的下落,我就一枪崩了他!”
温婉抿紧唇。
没等她开口,周淼又自己反悔了:“不,不行,一枪怎么够,我要没隔十分钟,给他一枪,直到把弹夹都打空,你觉得如何?”
温婉看着他近乎癫狂的笑容,眼眸眯了眯:“你终于不装了,是么?”
周淼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露出了一分犹疑:“你说什么?”
“你不是国安部,是吧?”
温婉笑吟吟地看着他,神情平静,“没有一个为国工作的人会像你一样癫狂,毒辣,不择手段。”
周淼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温婉看着他,冷笑:“就为了一块儿石头,绑架本国公民,以旁人的性命做要挟,这是恐怖组织才会做的事,而不是国安部。”
周淼没有反驳。
温婉嘴角的笑意更深,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所以你嘴里那个恶贯满盈的境外犯罪分子头目,应该是你自己才对吧?”
周淼握枪的的手紧了紧,面孔之上,浮现出明显的阴狠,几近扭曲。
“是又如何?”
他特别理直气壮地承认了,高昂起的下颌透出满满的高傲,漠然,蔑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不妨告诉你,老子就是你口中的境外恐怖势力头目,所以,识相的,就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
温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淼在笑,笑容有点儿扭曲,几近变态:“你还不明白吗?像我们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别说是他,就是孕妇和小孩儿,落在我们手里,也有被活生生剥了皮,割了肉,一刀一刀活剐而死的。”
温婉眼中染上猩红的杀意,狠绝中带着恨:“你们这些人渣!”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家人不配合,不肯提供我们要的东西,所以我们只能让他们亲眼看着最亲最爱的人,被像牲口一样宰杀,一刀一刀,剁掉手脚,剜开血肉,最后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他说到最后,眼中几乎闪出兴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