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顾焰背脊一僵,想到刚刚那些人说的话,抿了抿唇,眸色暗了暗,低声道,
“没什么”
唐柚在后面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骗人”
呵,男人,这刚结婚连结婚证都还没有拿呢,就开始骗人了。
这还是他现在没钱的时候呢,等他以后有了钱,还不知道要怎么的骗她呢。
虽然这男人在书里是没有结婚的,但是万一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呢。
唔,决定了,这个男人手里不能有钱。
前面走的顾焰步子不由得加快一点儿,声音却更加低了,明显的心虚,
“没有骗人”
唐柚也不管他到底骗自己什么了,反正她打定了主意,等她把这个男人彻底搞到手,就把他身上的钱全部骗过来,
毕竟男人有钱了就变坏,谁知道他会不会趁着自己不注意,给别的女人花钱呢,所以她还是把钱保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两个人走回家的时候,顾苗已经拉着顾山准备去上工了,这年代的孩子童年没有旋转木马,只有割猪草,赚工分。
孩子们能做的工其实也不少,除了割猪草,还能抓虫子喂家里的鸡,这样鸡吃饱了就能下蛋,也可以换钱。
不过顾焰家里分出来的时候没有分到鸡,所以顾山就让顾苗带自己去大队长那里问问,他们今天可以上什么工。
毕竟他只是瞎了,很多力气活儿带着顾苗其实也可以做的,家里这么多的人吃饭,总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养着。
唐柚跟顾焰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在准备锁门了,见到顾焰跟唐柚,顾苗眼尖的发现了,大喊了一声,
“大哥,嫂嫂”
又尽职尽责的摇了摇顾山的手,“二哥,是大哥跟嫂嫂回来了,大哥还拉了个板车,咦上面是两个箱子,还有被子哦”
顾山一听顾苗这么描述,不由得皱了皱眉,被子?箱子?唐知青?他大哥不会真的要跟这个女人结婚吧?
顾山知道,他大哥是很好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跟顾苗的拖累,他大哥肯定就已经娶到很好的姑娘结婚生子了,怎么也不会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顾焰看到他们要锁门,就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儿?”
“找大队长问问,我们能上什么工”
顾山抿了一下唇,声音有些低,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他的眼睛瞎了,村里的不少同龄人或者更小的孩子都叫他瞎子,骂他妹妹是个煞星,
克死父母还克瞎了他的眼睛,如果他们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肯定会被那些人丢石头的,所以他们平时都是去的人比较少的地方,不过就是这样,他们能做的工还是不多。
顾焰一听他这么说,脸色就有些沉,
“回去,我能做工养活你们,不用你们出去”
说着他就拉着板车上前推开了院门,那院门以前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他这两天修了一下,看着还挺结实。
他站在门口冷着脸看着顾苗跟顾山,顾苗见大哥生气了,又摇了摇顾山的手,小声的说,
“二哥,大哥生气了,脸好冷的,跟冬天的冰块一样”
唐柚看着这一幕,真是又心疼又好笑,这顾苗形容的还挺形象的,顾焰板着脸的那个样子,可不是就像是冰块吗?在这酷热的天气里,确实还挺能降温的。
不过哥哥教训弟弟妹妹,她也就站在一边没有走过去,就见顾山在原地踌躇了一秒,就从心的跟着顾苗一起进了院子了。
顾焰看着他们进去了,才转头跟唐柚低声道,
“到家了”
唐柚眯了眯眼睛,弯唇笑了笑,
“嗯,到家了”
……
……
顾焰把板车拉了进去,又麻利的把藤箱和被子这些全部都拿进了东屋里,他干活儿速度快,一点儿没有让唐柚沾手。
不过东西拿进来了之后,他有些麻了爪,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收拾,也就只能让唐柚自己来。
趁着唐柚把衣服往炕柜里放,又把炕上的那床硬邦邦的被子卷起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把自己那两床柔和的被子铺在炕上的空档,顾焰取了钥匙开了柜子,把里面剩下的钱和票都拿了出来,连手里的钥匙一起交给了唐柚。
唐柚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扬起唇角朝着顾焰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
“顾焰,这个给我,是你要跟我们结婚的意思吧?”
顾焰看着她无辜的脸蛋儿,不由得想起中午那会儿的事,心里不由得紧张,慌乱的点头,
“以后你管家,我会努力挣钱的,挣得钱都给你”
那感情好,觉悟还挺高的,也不用她以后再去骗他的钱了。
她点了点头,笑容甜甜的,
“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管的,不该用的绝对不用”
该用的她也绝对不会省着,就她的眼光来看,这屋里要买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但是她怕顾焰说她败家,所以她也没有说出来。
可是下一秒,顾焰就摇了摇头,“你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就买,钱不够了我就继续挣就行了,你别亏待了自己”
顾焰长得很明白,唐柚是城里来的知青,据说家里条件还挺好的,那肯定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既然嫁给了自己,那他肯定也不能委屈了她,让她真的跟着自己过苦日子。
唐柚真的震惊了,她第二次见到觉悟这么高的男人,第一次是闺蜜她哥,不过闺蜜她哥是自己本来就有钱,所以让闺蜜可以随便造,人家两个人也是亲兄妹。
但是顾焰不一样,顾焰跟她算是两个陌生人结合在一起,而且顾焰本来也没有多少钱,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却把所有的钱都给她管。还让她可以随便用。
虽然唐柚也不会乱用钱,但是顾焰的这份心意,还是很难能可贵的。
她真的有些感动了,仰着小脸儿看着他,
“老公,你真好”
顾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点儿热,听着从唐柚嘴里喊出来的这个陌生词汇,他红着耳尖还是轻轻问了一句,
“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他知道唐柚是京市来的,怕她说的是他们那里的什么方言,自己没有听懂。
唐柚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字。
再看他红了的耳朵尖尖,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太纯情了,他都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居然就不好意思了?
她抿嘴笑了一下,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把钱和票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踮起脚尖双臂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脖子,仰着脸与他对视着,
两人的唇瓣只有一指的距离,说话的时候,对方的呼吸都洒在对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