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乡试,湖州府的客栈几乎是人满为患,都是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好在几人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提前半个月就定好了房间。
刚走进客栈,几人就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在大声吵闹。
穿蓝色衣袍的那位公子道:“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这间房我已经订下了,你凭什么跟我争?”
另一位穿白色衣袍的公子道:“你说是你订下的就是你订下的?本公子看得清清楚楚,你分明连订金都还未给。既然还未付订金,那这房间就是无主的,本公子为何争不得?”
蓝衣公子急道:“我这是还没来得及,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就付了订金了,我都已经跟掌柜的说好了的!”
掌柜的也道:“这位公子确实已经说好了要订下这间房。”
蓝衣公子脸上的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但那人依旧不依不饶道:“我不管,这间房本公子要定了,这样吧,你开个价,把这间房让给我。”
这句话,这种语气,让沈清尘几人倍感熟悉,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赵希辰。
赵希辰也想起了当初在鹿山的那件糗事,脸色一红,连忙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早就已经改了好吗?”
江既明搂住他的肩膀,笑道:“你急什么?我们这不是想起了赵公子当初的英勇事迹吗?你自己不是也觉得熟悉吗?”
作为旁观者,赵希辰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有多欠揍。不过他可不会在江既明面前示弱,嘴硬道:“本公子哪有他那么讨厌。”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几人现在又是朋友,对于当初的事早已释怀了。此时提起,也只是打趣一下赵希辰罢了。
那边的两人还在吵,沈清尘他们也不想管这种闲事,由着他们吵去了。
那位蓝衣公子明显是不善言辞,根本说不过对方,正急得手足无措,瞥见想要上楼的沈清尘等人,仿佛看到了救星般,高声道:“几位公子请留步!”
几人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事,加快脚步往楼上走去。那人见沈清尘等人丝毫不为所动,顿时急了,一个健步冲过去,拉住了跟刘瑾之走在最后的宁书珩。
几次状况几人停住脚步,江既明皱眉道:“你这人做什么呢?快把人放开。”
那蓝衣公子紧紧抓着宁书珩的袖子,着急的向几人道:“几位公子,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几位帮我评评理而已。”
如今整个湖州府恐怕只有这家客栈有空房了,若是被人抢去他接下来就没地方住了。他看宁书珩几人穿着华贵,气质不凡,知晓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若是他们能够站在自己这边,自己也能有几分胜算。
赵希辰走过来一把将他的手从宁书珩袖子上扯开道:“说话就说话,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说完转身对宁书珩道:“佑宁你没事吧?”
宁书珩摇了摇头,他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刚刚宁书珩是背对着的,此时他转过身来,那蓝衣公子这才看清对方的相貌,一时被他那灼目的相貌给晃了眼,对上宁书珩的眼神,他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就是太心急了,并非有意冒犯。”
宁书珩好脾气道:“没关系,不过公子,这是你跟那位公子的私人恩怨,我们不便插手。”
那人顿时急了,这时跟他争执的那人见状认为宁书珩他们是站在自己这边,笑道:“几位公子果然是识时务的人,知道谁才是有理的那方,多谢几位帮忙了。”
闻言宁书珩几人都皱起了眉,他们不管只是因为大家只是萍水相逢,不愿节外生枝罢了。怎么从这人口中说出来倒好像是他们怕了似的。
赵希辰是个火爆脾气,闻言忍不住呛道:“谁帮你了?你这人好大的脸啊,还有理,你当所有人都是瞎的不成?”
那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语气不善道:“这位公子这是执意要插手不成?”
赵希辰从小到大还没怕过谁,闻言道:“插手倒是谈不上,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沈清尘跟江既明走过来站在赵希辰身边,无声的表达了支持。
那人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心中暗自思衬了片刻,仔细打量了宁书珩几人,看他们人多觉得自己可能会吃亏,但要他就此示弱他也抹不下面子,只得色厉内敛道:“好啊,看来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仗着人多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众人顿时有些无语,先欺负人的明明是他好不好,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赵希辰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欠揍的很,正要上前跟他好好理论,谁知那人以为赵希辰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打他,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瞧”就跑走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赵希辰嫌弃道:“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是怂包一个。”
这时掌柜的过来道:“几位公子还是小心为好,刚刚那人来头可不小,他舅舅可是湖州知府。”
几人了然,难怪那人行事作风如此猖狂无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沈清尘几人出身世家大族,自然不会怕一个知府。尤其是赵希辰,他父亲作为湖州左布政使,品级可比这个知府高。
看到那人跑出去,那位蓝衣公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对宁书珩几人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在下名为郑知文,不知各位公子尊姓大名?”
赵希辰没好气的看了郑知文一眼,都是这人,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趟这趟浑水。不理会郑知文的话,他转身就走,对其他人道:“我们快回房吧,赶了那么久的路我都快累死了。”
见赵希辰这样,郑知文神色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到他那也是无奈之举啊。
宁书珩也不知道郑知文究竟是好是坏,谨慎起见,并未告知姓名,对郑知文道:“不好意思郑公子,我们一路赶过来舟车劳顿,就先回去休息了。”
几人离开,只留下郑知文垂头丧气的站在楼下。或许是知道自己讨了他们的厌,接下来的日子里就算是遇到了宁书珩他们,他也没有再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