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衾出道李泰就盯上她了,前前后后交十多个女朋友,全身上下至少有两个地方像棠衾。”
“出去那女孩跟他算久的,每次来都点。”
说完,他眼巴巴瞅着沈知礼,等最后结果。
“明天会有人联系你父亲,”沈知礼说道,语气随意的像谈论天气阴晴。
男人登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哈腰的笑,丝毫不管十分钟前还称兄道弟的‘朋友’。
郑成轩摩挲着酒杯,揣测沈知礼的心思。
他可不是热心肠。
从项目企划和公司底蕴来讲,对方的家族生意毫无挽救的必要,沈知礼意欲何为?
“我……”李泰惊愕的发现,在沈知礼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注视下,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反对任何表面的追星行为,”沈知礼身体后倾,胳膊搭在扶手上,将皮质沙发坐出了王座的气势,“但是你,我很不喜欢。”
沈知礼的语调淡淡,看向他的眼眸一丝温度也无。
此刻李泰的自尊遭受碾压,反而剧烈反弹,“只是订婚而已,凡事都有变数,你们能不能走到最后还不一定。”
“我只喜欢她的脸,意淫下又怎么样?除了我,难道没有其他男粉这样吗?”
“有本事你把她关在家里,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你应该怪她出来勾引人!”
谬论。
荒诞无稽。
郑成轩放下酒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李泰。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以为你是不知好歹,”沈知礼微眯着眼睛,嗓音冷沉,“原是不知死活。”
李泰梗着脖子,一副挑衅的态度。
说来也巧,他跟沈嘉远的关系不错,本身对沈知礼就有抵触感,喜欢棠衾的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他能从中幻想折辱沈知礼的场面。
眼见沈知礼似乎有暴怒的征兆,他继续叫嚣,“想上她的人多了去了,摸不着真人,找个替身解解馋。”
沈知礼微垂着眸,长指将银戒取下。
小小的一枚圆环搁置在玻璃桌面,投射出耀眼的光芒。
郑成轩不动声色的往角落挪动身体,试图避开战场。
说实话,那么多年,除了沈宏,李泰是第一个让沈知礼发这么大火的人。
想起上次沈知礼一脚踹断沈宏肋骨的惨烈场面,郑成轩坐在原位沉思几秒钟,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李泰尚不知危险来临,嘴里蹦出的词句粗俗不堪,听的旁边几人几乎生理不适,内心产生同样的想法——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素质低下。
深褐色的酒瓶很有质感,酒液随着沈知礼的动作轻微晃荡出波纹。
沈知礼握在手心掂了掂重量,耳朵里飘来李泰的谩骂,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她不……”
‘砰哗啦’
两个字刚从嘴里吐出,优雅斯文的男人倏然抬起胳膊。
价值十五万一瓶的酒与他头部撞击,辛辣的酒液顺着额头脖颈渗入衣领,玻璃碎片四溅,惊起一片哗然。
额头渐渐流淌下一股温热。
红色充斥了他的眼睛,袭来的痛感使得他尖叫哀嚎。
“啊!”
“你!你敢动手!”
李泰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与茶几中间的过道,痛苦的捂着额头,眼前发黑。
沈知礼手肘搁在膝盖,无视旁人惊悚的目光,动作赏心悦目的倒了杯酒。
喉结滚动,浓烈的酒液吞咽而下。
视线垂落,李泰已经恐慌的爬过来,强忍疼痛去抓他的裤脚,嘴里乞求,“我错了,我向棠衾道歉。”
沈知礼面上含笑。
他抽回自己的腿,踹翻李泰的身体,随意拎起一瓶更贵的酒。
瓶身碎裂,酒液夹杂着血液迸溅到沈知礼风衣的衣摆处,留下一片片深色痕迹。
沈知礼毫不在意,听着李泰细若蚊蝇的痛哼,懒散道,“这个音调顺耳多了。”
郑成轩望着满地狼籍,颇为头疼。
九瓶六位数的酒,开了六瓶,眼下两瓶用来开瓢,只剩下最后一瓶伫立在桌面。
沈知礼笑着说,“买二赠一。”
三瓶酒砸下去,李泰直接进icu。
昂贵的丝绒地毯铺洒了血迹与碎裂的酒瓶,像极凶杀现场。
李泰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血糊的面目全非。
出卖朋友的男人吓的浑身发抖,“他,他不会死了吧?”
郑成轩扫了眼,“救护车五分钟后到,守好自己的嘴。”
早年听说沈知礼险些搞死亲生父亲,他们只当夸张手法,现如今深信不疑。
一个斯文儒雅气质的男人,却能面不改色给人脑袋开瓢,疯子,变态,这两个词语在他们脑海中反复横跳。
走出会所时天边明月西垂,夜风难得柔和。
沈知礼擦拭着指间的血迹,眼神平静掠过忙碌不堪的急救车。
后续收尾工作郑成轩会做好。
他将手帕丢进垃圾箱,耳边传来郑成轩问题。
“真要注资?”
沈知礼唇角轻扬,“我说了,发展方向很合我的眼缘。”
对方现在的情况,策划案算烂手里了。
只针对于提出的构想,他可以收购公司,或者高价买断整个策划案,唯独不会多此一举的注资。
郑成轩回想起男人感恩戴德的神情,复杂道,“你心真黑。”
“在商言商。”
沈知礼言简意赅的答。
夜已深,他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自然不会跟郑成轩混迹,当即驱车告辞。
两人都没发觉,角落里藏了位蹲守多日的记者。
镜头转动聚焦,男人翻看照片,不由感慨,“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他本来追查的是这家会所的经营机制,煞费苦心蹲守几天,结果快放弃的时候捕捉到了沈知礼的身影。
进进出出的男女各自有伴,沈知礼出现的时间节点太晚,他理所当然认为是想避开公众视线,一直等到沈知礼出来。
“两个男的,”记者眉头皱紧,“赴约还是幽会?”
联想郑成轩对外也没有绯闻,沈知礼在棠衾之前更是不近女色不近男色……
记者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得了。”
他喃喃自语,同情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