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临近，街道商店四处都是浓厚喜庆的节日氛围，连影视城都随处可见圣诞老人的扮相，摆摊的小贩也想尽办法销售新囤积的周边。
来往游客络绎不绝，不少人愿意为此消费。
棠衾初到片场，便被塞了两颗红彤彤印有‘平安喜乐’字样的苹果，香甜气息沁人心脾。
“今天是平安夜，”吴涵溜达着过来，同样捧了包装好的苹果，“给，圣诞快乐。”
棠衾不明所以的接过，听吴涵解释道，“学生时代过平安夜常有人送这个，算是讨个彩头。”
御景园常年冷冰冰没有人气，沈知礼连传统春节都不过，万能的陈叔也没想到一个平安夜还有诸多习俗。
目送吴涵去分发小礼物，棠衾点开下载许久没启用的外卖软件。
各茶饮品牌也为圣诞节出了应景的新品，一片红，煞是喜庆。
剧组加上聘用的群演，不过数十人，以她目前的存款，完全负担得起。
付完款，猛然想起休息日前往公司加班的沈知礼。
一般能吸引情侣消费的节日必然少不得新花样营销，恰巧某品牌有买奶茶送情侣摆件的活动，圣诞老人坐在麋鹿拉着的雪橇上，憨态可掬。
“最近的谣言越传越离谱。”
工作人员边走边聊天，“周导不是说过禁止拍照吗，怎么还会有视频流传出去。”‘
“这不得问另一位当事人？我看八成是他透露给营销号，不就是记恨棠衾说他矮。”
“笑死了，谁看不出他鞋里的增高垫，也不怕崴了脚脖子。”
两人说话虽刻意压低嗓门，却仍被康安听了去，笑容霎时消失。
身旁助理在他的死亡凝视下，提高音量大喝一声，“你们胡说什么？”
背地里说坏话被抓包，工作人员颇为尴尬。
瞟一眼康安与阳光男孩外貌不符的狠毒眼神，两人装聋作哑。
“我们在讨论晚上吃什么，康老师也有兴趣？”
伸手不打笑脸人。
况且这是康安的荧幕初秀，不能撕破友好和谐的假象。
“天这么冷，不如我请大家喝奶茶？”
“今天是平安夜，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店很不错。”
“我初来乍到，有不足的地方大家可以直接提出，别跟我客气，”康安忍着气闷，笑着吩咐助理，“去，按每个人的口味点，价格无所谓。”
他手里有郭怀柔给的一张卡，每月消费限额十万块，超过部分才会过问。
一起出门，消费都由郭怀柔买单，他前俩月分多次套现取了出来，现在却要用来讨好这些‘虚伪’的家伙，康安面上笑容满面，心里呕的要死。
助理也不怎么情愿。
大部分人出于客套说不必，他真就没管，转了一圈不到十人愿意接受。
换好衣服，康安看到正拿着手机念念有词的助理，问，“点好了？”
助理的圆脸耷拉着，嘴里不屑，“山猪吃不来细糠，一个个都说不要，摆明了不给您面子。”
“周导他们呢？”
助理，“也没要，说年纪大了喝不得这些。”
拒绝的理由也算正当。
康安摆摆手，“刚好给我省了一笔，等我靠这部电影翻红，哭着求我都来不及。”
他似乎很自信，助理把话吞回去，狗腿的附和，“是啊是啊，郭小姐不是说了吗？您有火的资本。”
两人搁这做着春秋大梦，畅想美好未来时，一抬头，望见不远处两个外卖小哥正给大家分发奶茶。
自称年纪大的周导蹲在道具箱旁边吸溜珍珠，脸颊因为用力都凹了进去。
康安，“……”
他气恼的一甩手，“这就是所谓的年纪大喝不得？我看他们喝的都挺欢。”
先前对他爱搭不理的工作人员笑盈盈的聊天，完全将他摒除在外。
周导咬着q弹的珍珠，感慨，“难怪我闺女喜欢，味道确实不错。”
语毕，面前落下一道阴影。
康安穿着一身军绿色中山装，当着众人面说，“周导，奶茶里都是糖精添加剂，年纪大了还是喝茶比较好，清心养性。”
周导今年不过四十多岁，没有一般中年男性夸张的啤酒肚，跟旁边副导演比起来，还是消瘦了。
听见他暗含讽刺的话，周导也不遑多让，“山猪吃不来细糠，反正没几年好活，趁早享受。”
康安顿时明白他听到了助理的话，不由怒瞪一眼助理，气的转身离去。
外卖箱还剩余两杯。
棠衾笑道，“麻烦你们了，这两杯赠送给你们二位。”
外卖小哥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周导呼噜喝完剩下的，挥挥手，“有人食不下咽，看见了容易心烦。”
工作人员看看康安怒气冲冲的背影，顿觉此话意有所指。
方才那句‘山猪吃不来细糠’仔细一琢磨，看他的目光逐渐不善。
吴涵用结交的借口光明正大蹭来一杯，每一口都喝的小心又满足。
“猜猜看，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棠衾不紧不慢道，“告状，找营销号散播被孤立霸凌。”
如果没亲眼见识，吴涵竟想象不出一个男人的心思如此脏。
“惯会使些小伎俩，不枉做了那么久争宠的小白脸。”
从她话语中听出一丝怪异，棠衾问，“你认识郭小姐？”
“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吴涵爱八卦，却不爱编排人，唯独看郭小姐格外不顺眼。
“我入圈是为追随女神的脚步，许素梅，你听说过吗？”
棠衾点头。
谭茵提起过娱乐圈几位传奇般的演员，许素梅是其中一位。
影视歌三个领域皆有成就，不少人预测她会延续谭茵的辉煌，结果拿到第三届最佳女主角奖项后宣布退圈，原因至今成谜。
“我是她的骨灰级粉丝，老粉知道的多一些，”吴涵颇有些咬牙切齿，“她退圈因为一个渣男。”
“本来到了谈婚论嫁的环节，可那男的劈腿郭怀柔，郭怀柔拿着许影后的私密视频威胁，断了她的前途。”
“郭家家大业大，许影后根本无法抗衡，最后婚事吹了，她用所有家产勉强保住名声，注销了所有账号，连狗仔都挖不出丝毫消息。”
吴涵笑容苦涩，“你猜她为什么针对许影后？”
棠衾愣住。
“因为她砸钱想给情人买个角色，许影后力排众议推男友饰演。”
最后却害了自己。
提起这些，吴涵眼眶通红，“我们只是明星，他们眼中的戏子，根本斗不过资本。”
她的话或许有几分主观感情色彩，恨意做不得假。
棠衾一时无言，拍拍她的肩膀，“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