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衾一口气念了数条标题，口吻却相当平淡。
马导满头雾水，“什么？”
每个字单独拎出来他都明白，合在一起的意思怎么那么难理解？
棠衾截图了最新热搜榜，“您看。”
“这，这……”
马导险些以为是雪花迷了眼，“怎么回事？”
半小时前还是骂声连天，如今再翻评论区，一片溢美之词。
【啊啊啊磕死我了】
【小竹马我也可，表白谭茵女神】
【某蹭热度的男人可以洗洗睡了】
【我朋友是沈氏员工，据他说，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老板娘是棠衾，沈总嘴边挂着的小未婚妻】
【终于可以说了，有幸参与过棠衾那期广告拍摄，你们猜男主是谁！！！】
连发三个感叹号，激起网友大胆的猜测。
马导表情奇异，“难不成是沈总？不可能吧？”
揣着疑问，他展开剩余的两千多条评论。
【是沈总！！！】
【我哭死，诡计多端的男人，他吃醋了决定亲自下场拍摄】
【九敏！何德何能看到身价千亿的总裁给我拍广告看】
【决定再去重温一遍，今晚做梦的素材有了】
【楼上小心沈总顺着网线来暗杀你。】
【下架警告！】
网友的年度大戏看的马导乐不可支。
笑完，嘴角忍不住抽搐，“沈总，真有想法。”
棠衾面色无异，“正巧缺男模特。”
这解释毫无可信度，偌大的沈氏请不来一个模特？
马导假装相信，手一抖点开那条傅姓男演员夜会投资商的娱乐新闻。
“傅子毅与近来备受争议的女艺人棠衾关系匪浅，有传言称两人是热恋关系，就在昨日，傅子毅穿某品牌高定西装与莫斯的设计总监艾薇共同出入上缘饭店。”
“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在洗手间举止亲密……”
经过处理加工的声音一板一眼说着大致情况，画面高质清晰，足以看清傅子毅的躲闪。
走出上元饭店时，傅子毅衣衫凌乱，脖颈衬衫有明显的唇印。
营销号特地把两人的实际年龄打出来，艾薇43，傅子毅32，重点在于，艾薇曾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以及十几岁的儿子，离婚后私生活出了名的混乱。
傅子毅先前误导网友的言论还在微博挂着，此情此景，被愚弄的愤怒反扑，傅子毅的微博主页瞬时沦陷，充斥着嘲讽鄙夷。
马导感慨的关掉软件，“我参加活动远远见过一面，那时他还是个老实本分的。”
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想借助热度炒作可以理解，朋友互动或者参加节目拉一把增加曝光率，这都在棠衾的接受范围内，但傅子毅在明知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借位偷拍发表暗示性言论，已经踩到棠衾的底线。
对于傅子毅即将断送的职业生涯与无法挽回的名声，她不置可否。
回去的途中，棠衾安静翻阅着热搜榜。
找谭茵出面，是沈知礼的提议，帮忙澄清的同时，也可以宣传下李导的电影，顺理成章复出。
接二连三的爆料贴使得发酵近十天的舆论彻底翻转，网友惯会从缝隙里抠糖，不用过多引导，便有众多‘知情人士’跳出来证实棠衾和沈知礼真切的在谈恋爱，并非之前恶意揣测的合约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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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毅醒来的时候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记忆停留在昨晚陪醉醺醺的艾薇来下榻的酒店，而后丧失了意识。
艾薇仅穿着性感的睡裙站在窗户边抽烟，手指像枯枝一般蜷缩着，烟圈丝丝缕缕的升到上空消失不见。
傅子毅头痛欲裂，艰难的撑起上半身。
洁白的被褥滑落后露出他遍布鞭痕的躯体，青紫交错，某几个部位传来难以启齿的疼痛。
傅子毅的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看向艾薇，“你做了什么？！”
“你情我愿的事情，”艾薇转身过来，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脸。
卸妆后的脸皱纹明显，眼睛因为长期沉浸男色而浑浊。
平时穿高跟鞋冷着脸不明显，如今一看，她的身体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枯瘦。
但就是这样弱不禁风的老女人，上了他？
一想到这个既定事实，傅子毅胃部翻江倒海。
“又当又立可不行，”艾薇笑容怪异，“你说得罪谁不好，非要沾不该沾的人。”
说话时，尖锐的指尖快要扎进他的肉里。
疼痛唤回傅子毅的理智，想反抗却发现提不起一丝力气。
艾薇当着他的面换了衣服，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丢下。
“里面有十万，买你一夜绰绰有余。”
注意到他眼底的屈辱，艾薇冷冷道，“劝你收好，这十万块可能是你下半辈子最多的积蓄了。”
艾薇已经打算离开，开门前好心提醒了句，“建议你联系经纪人来接，楼下可都是记者。”
接送的意义不大。
这是家情|趣酒店，房间各种设施为增进愉悦刺激感准备，脚趾头也能想到住宿的人关系不纯洁。
傅子毅从地面堆积的衣服里找出手机。
最后一丝电消耗殆尽，他插上电，洗漱完回来才开机。
叮咚叮咚叮咚——
未接通话，微信，微博，各个软件的消息潮水般涌出来，他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经纪人的电话再次打来。
“喂……”
话音未落，经纪人一顿抢白。
“你在哪，坐电梯下到停车场，公司安排的是一辆黑色suv，你坐上后直接来公司。”
“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这下全完了。”
经纪人再也没有密谋时的镇定，声音沙哑疲惫，“公司已经决定把所有事推到我们两个身上，或许会追究法律责任。”
他们公司的灰色规则一直存在，高层甚至是默许的，老板担忧会招来沈知礼的报复，果断决定抛弃傅子毅。
他提交的公关策略全部驳回，明摆着不给活路。
傅子毅疯了似的查看相关词条与私信。
之前还能看到零星祝福鼓励，如今自动屏蔽的字眼比比皆是，联系上下文不难理解是什么词。
就在他慌乱删除私信时，突然弹出一条登录异常提示。
下一瞬，他的账号被顶替，再次刷新，账号发布了最新动态。
一则非常诚恳的道歉声明，澄清与棠衾没有任何关系，除此外便是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言明不该占用公共资源，网友求知的潜规则新闻却模棱两可。
不出半小时，他乘坐的车还未到公司，公司官博更新。
寥寥数语，冷漠的把罪名推到他身上，说他和经纪人心术不正，背着公司拉皮|条。
无人相信公司不知情，但傅子毅多年来不温不火，靠数年前的合约混日子，公司会抛弃也是理所当然，面子上过得去，主要火力仍集中在傅子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