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茱莉的名字，其他员工露出暗藏深意的笑容。
茱莉，本名朱春花，海市本地人，今年23岁，刚入职三个月，一心想攀高枝，每天变着法的讨好彭董，在试用期破格转正。
但彭董老婆脾气火爆，以前彭董做经理的时候，她偶尔便来视察下有没有小妖精勾勾搭搭，彭董升了职，她来的愈发勤，上次还撞见茱莉衣衫不整的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大闹了一场。
“都别说了，小心她待会儿要骂我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男员工挤眉弄眼，示意他们看隔壁销售部的工位。
公司开了空调，很多人仍裹着毛毯御寒，茱莉仅穿了身红色连衣裙，尽显火辣身材。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茱莉撩着波浪卷发，肆无忌惮抛了个媚眼。
旁边女人故意道，“听说彭董喜欢那个小明星，年轻少女，哪个男人不喜欢。”
“说到底还是干净女孩招人待见。”
话里话外的讽刺针对不要太明显。
茱莉翻了个白眼，“我去给彭董沏茶。”
说着，她站起身，扭腰摆臀的朝茶水间走，那副骄傲的模样看的其他女员工一阵鄙夷。
董事长办公室。
彭董今天特意没用发胶，想让自己显得年轻点。
他负手立在窗前，故作沉稳，“坐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稍后带你去工厂车间。”
棠衾面上情绪淡淡，“不必麻烦，普通员工陪同也可以。”
“这是我们公司对您的重视，”杜经理接收彭董的暗示，装模作样，“棠小姐，您先坐会儿，我找人把合同打印出来。”
他暧昧笑笑，怕耽误彭董的好事，忙拽着员工离开。
有些年头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噪音，砰的关紧。
彭董看一眼电线杆似的杵在棠衾身侧的小米，想把人支走，“为表示合作诚意，要不让这位小姐去看着？”
“不用，”棠衾站在原地没动，与办公桌保持两米距离，“我相信彭董不是那种人。”
彭董暗骂小米没眼色，继续施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涉及商业机密，一个助理在这不合适，如果你坚持留她在这，我看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无权无势在娱乐圈打拼很不容易吧？”
他意有所指，“有人出道就能红遍大江南北，有人兢兢业业十余年还在跑龙套，棠小姐长的这么漂亮，可以不用活的那么累。”
小米维持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眼底已经浮现杀气。
“彭董，”棠衾笑笑，“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年前刚出道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势头很猛啊，片酬广告直逼二线艺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懂得低头，处在这个圈子，就得守这个圈子的规矩。”
“脾气太硬走不长远，”彭董哒哒点着桌面，苦口婆心的模样仿佛真实为棠衾着想似的。
棠衾左耳进右耳出，“您的提点我会牢记。”
软硬不吃。
彭董有些恼怒，嘴巴一张刚想威胁，就听门口传来嗲嗲的女音。
“彭董～我沏了热茶～”
一句话声音拐八道弯。
彭董顿时身心舒畅，“茱莉，进来。”
风情万种的女人款款走进，与棠衾擦肩而过时妩媚的眨眨眼睛。
“上次我家里珍藏的普洱茶，您尝尝。”
“还是你会做事，要不十几个实习生怎么单单你提前转正呢。”
彭董被眼前的春色迷了眼，“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棠衾，咱们公司下季度备选代言人。”
昨儿还拍板定钉呢，今儿就成备选了。
棠衾似笑非笑，“你好。”
茱莉往前走了两步，状似打量，“早有耳闻，算是近期较火的流量艺人。”
棠衾面色如常的任她扫视。
“老板娘还有二十分钟到达战场。”
细不可闻的话语随着浓烈的香水味儿拂过耳畔。
棠衾凝眸。
茱莉仍笑的花枝招展，“彭董，我先回去工作啦，您注意劳逸结合呦～”
对付老色鬼投其所好，茱莉俨然将美色运用的炉火纯青。
彭董迷的七荤八素，人走了还在回味空气飘浮的香气。
棠衾犹在思索她的提示，装出几分恼意，“彭董，没做好准备的话改天再谈也一样。”
“我还有工作……”
她作势要走。
彭董，“站住！”
他沉下脸，“急什么？！几分钟都等不得吗？”
杜经理是个人精。
他趴在门口仔细辨认，听出彭董有动怒的迹象，马上推门进来。
“哎哟，新来的实习生笨手笨脚，打错了好几页，我训了她一会儿，不留神忘了时间，对不住对不住。”
“彭董，您看咱们现在签吗？”
彭董自然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示意杜经理想办法拖延时间。
都是酒桌上混来的，杜经理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主动道，“先去车间看看吧，到时记者采访也会问，代言人不知道可不行。”
话落跟彭董对了个眼神，表示一切安排妥当。
棠衾把年轻艺人的浮躁表现得极其到位，不甘不愿的随行。
目送他们驱车开往工厂方向，茱莉端着杯咖啡靠在窗口，深藏功与名。
此时老板娘正在赶来的路上。
奔驰后车座，老板娘珠光宝气，圆脸格外富态。
开车的是她儿子，染一头绿毛，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副社会不良少年的作态。
“妈，消息可信吗？他有贼心没贼胆不是一两次了。”
老板娘啪的丢开手机，“这次我必须跟这个老东西离婚，上次是你爷爷拦住了，这次我看他怎么狡辩。”
“觊觎实习生就算了，还肖想人家大明星，早晚得去局子里蹲着，呸！”
“哎，前面路口左拐，去工厂，我非闹他个天翻地覆。”
彭董儿子果断拐弯，“得嘞。”
天然乳业本季度销售额惨淡，车间流水线都撤了好几条，工人上班也懒懒散散的，坐在工位上闲聊。
随着大老板视察的消息传达，各流水线负责人连忙胡乱的安排了些散活，让大家忙碌起来。
“您看到的就是咱们的生产车间了，”车间主任神色难掩紧张，不时就要看一眼彭董，“不论卫生，操作流程，保证符合安全生产条例。”
“我记得产品宣传写的是纯牛乳，”棠衾视线停留在工人手中倾倒的粉色液体，“那个是？”
历经多次检查，车间主任对此类问题应付自如，“食品级添加剂。”
“可食用色素，经过许可的，”他不着痕迹挡住棠衾靠近的脚步，“味道有些怪异，咱们去前面包装区。”
棠衾身体微侧，摄像头在衣领遮掩下散发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