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星秀》的开播毫无疑问霸占了热搜，话题讨论热度节节攀升，八十位练习生亮相后逐渐有了自己的粉丝团。
营销号走在生产一线，很快剪辑出反响较好的学员短视频发布吸引流量。
‘扒哥’是最早一批成长起来的营销号，深谙蹭热度运营那套，只要钱到位，能尬吹八百字小作文不重复，与圈内很多明星工作室都有合作。
《创星秀》播出当晚，他后台就收到了不少私信。
对方开价五十万，要求发一条练习生棠衾的剪辑视频，着重突出她的美貌。
扒哥翻来覆去的琢磨，几个小时后才回过味儿来。
明摆着捧杀啊。
节目刚开播，这时候找大V的人是脑子有泡吧。
但望着那一串零，扒哥还是可耻的心动，果断收取部分定金。
棠衾在节目前期表现并不突出，甚至不会争抢镜头，从始至终平淡寡言，顶着那张甩娱乐圈营销美貌的女星八条街的脸，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不吹不黑，路人缘应当不错。
扒哥费尽心思悬赏棠衾的个人消息，撒出去的钱却犹如石沉大海，她就像凭空出现，没在现实世界中留下一点痕迹。
这样的人，要么，自身背景深厚，要么，有金主。
出于对危险的敏锐嗅觉，扒哥犹犹豫豫找上雇主。
［这人挖不出来］
对方用的是个可爱的兔子头像，大概率是年轻小女孩。
在扒哥消息发送成功的一瞬间，对方秒回。
［什么意思？］
［扒哥：从出生到报名《创星秀》，一切信息都是空白的。］
训练基地内。
所有练习生久违的拿回了自己的智能手机，触屏时还有点不习惯。
乔依躲在角落里，手指几乎要把屏幕捏碎。
形如实质的阴狠视线扫过棠衾，她噼里啪啦的打字，［可爱多：给你钱是让你跟我说这个的？］
黑粉活动常用套路——冒充对方朋友/同学/邻居，加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不着痕迹扭转网友认知。
隔着网络，很难查证真假。
乔依不止一次用这种手段处理竞争对手，非常有效。
扒哥把棠衾的基本情况下发给群聊，没过一会儿，群友就总结出六七条用以搅混水的故事。
譬如棠衾在校期间受男生欢迎，不爱跟女孩子往来一类的，还特地说是中学时期，仿佛煞有其事。
扒哥抓着中午十二点发布视频。
视频不长，两分多钟，剪辑进了棠衾所有的镜头，每一帧都是漂亮的，尤其舞台上那身花纹繁杂的苗装，更添神秘。
原本就颇为喜爱她的网友第一时间占据前排。
［只要你喜欢棠衾，那我们就是异父异母好兄弟］
［小姐姐真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阿伟死了］
［军训那段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别人晒得黢黑，小姐姐白生生的立在那］
［呜呜呜你们看没看到，她才十八岁，是妹妹啊］
［18？蛙趣真的，有人十八名利双收，有人十八书海遨游］
［真的是棠衾，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呢］
［楼上也是棠衾同学吗？校友？］
［棠衾当年在我们学校一枝花哎，男生们排着队领爱的号码牌，人有点高冷，没朋友］
［哈哈哈对，女生朋友也没有，只可远观啊］
亲亲｜热热讨论美颜盛世的评论区忽然换了画风。
不少人追问‘棠衾的同学’更具体的，被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有营销号热度在，其他练习生的出现像是激起了一点水花，转眼间了无痕迹。
…
下午两点，练习生们搭上回市区的汽车。
车厢内闹哄哄的，说笑声与短视频的bgm融合，格外吵闹。
棠衾扣着顶黑色鸭舌帽，微垂着眼面无表情，对前半截车厢练习生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们都有个人微博，离开的第一件事便是登号查看节目播出的反响。
结果打开热搜词条一看，#苗疆美人#的话题紧紧缀在节目开播之下，讨论人数数以万计。
“有话说？”察觉身侧投来的复杂视线，棠衾偏首看去。
丁桐罕见的没化烟熏妆，眼里带着没睡好的疲惫，举起手机晃了晃。
短视频镜头不断转换，画面中都是她的脸。
“恭喜，”丁桐挑挑眉，“你好像火了。”
棠衾明显怔愣了下，“什么？”
“这个博主有一千多万粉丝，中午发了你的镜头合集，现在很多人都在搜索你。”
说着，丁桐翻出排在最底下的词条#33号棠衾微博#，点进去所有博主都在求指路。
沈知礼给棠衾下了一堆可能用得着的软件，能获得棠衾宠幸的只有微信和英语词典，其余的从未打开。
定定的看了几眼那个大眼睛图标，棠衾从书包里摸出手机。
点开桌面，诚恳的请教，“是这个吗？”
丁桐，“……”
她一时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稳如泰山，原来是没有微博。”
丁桐嗓门稍高些，闻言前排几个名次靠后的女生化身柠檬精，看棠衾的眼神仿佛在说‘凭什么’。
在丁桐的指导下，棠衾按部就班的填写手机号注册，结果验证码输入后显示已被注册过。
“二次投入使用的手机号吧，”丁桐习以为常，“你登进去注销，然后重新注册。”
棠衾点点头，指尖不熟练的操作着。
成功登录后她愣住了。
博主账号名‘棠衾’，头像是一张背影图。
非常熟悉，因为那张图是沈知礼的电脑以及手机桌面背景。
“咦？”
丁桐凑过来一眼，“可能是你忘了，来来来，我们互关。”
棠衾的粉丝数和关注数都是1。
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点进个人主页资料，果不其然，名为S的用户顶着系统自带头像，安安静静躺在列表里，还是特别关注。
“我微信，微博都加你了，通过下。”
丁桐没注意她的面色变化，来回几个软件的忙活。
她的号认证为音乐人，二十多万粉丝仿佛时刻蹲守在她的微博下，一上线就敏锐捕捉，私信叮叮当当响起来。
她暂时没去管，手把手指导棠衾通过请求。
棠衾先点了小小的关注，又返回微信。
丁桐的头像是她自己的侧颜，光影交错，她面部的轮廓格外精致。
“你的乐队名叫桐花吗？”棠衾看着她上个月的朋友圈，有几条是商演链接，‘桐花’两个艺术字在封面上格外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