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衾走出试衣间时，丹尼尔生无可恋的脸登时被惊喜替代。
沈知礼先前只给了他一张照片，身体数据和气质性格全是口头转述，他只能在脑海中具象化一个女孩出来，如今见到真人，他惊觉自己可能达到了事业的巅峰。
“沈总，”在老板警告的死亡视线中，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垂涎惊艳，伸出试探的小脚丫，“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知礼没说话，等待着他的后文。
“您愿不愿意做我的模特。”
丹尼诚挚的提出邀请，“我会按照业内高级模特的待遇付给你薪酬。”
这份殊荣足以令无数女孩趋之若鹜。
棠衾怔了瞬，向沈知礼投去询问的眼神。
沈知礼面色自若，如实把模特行业的基本情况告知。
一般设计师都不会喜欢太过漂亮的模特，丹尼是个例外，这意味着除了丹尼，她可能很难在时尚圈生存下去，同样，他也没有隐瞒需要付出的时间和健康。
本质棠衾不是喜欢耗费健康精力换取好处的人，听沈知礼说完后果断拒绝了丹尼的盛情相邀。
丹尼面上不掩遗憾，“好吧。”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自家想要金屋藏娇的老板一句，“她应该去看更广袤的世界，你拦不住。”
以棠衾的颜值，但凡流传在互联网，分分钟便能斩获大批量粉丝，不是随意能阻拦的。
沈知礼微垂着眸，抬手帮棠衾整理褶皱的裙摆，模样虔诚，像公主身边忠诚守护的骑士。
镜子里，两人距离极近，动作温柔的替她拢着散落的长发，任谁都能看出彼此暧昧的情意。
“达令～”
女人妩媚的语调拖长，像是能拉出丝来，挽着身旁男人的胳膊，眼睛骄傲的扫过橱窗内的模特，“你答应送人家的礼服呢？下周就要走红毯了，人家还想给你长脸呢。”
这道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女声吸引了棠衾的注意力。
她微微侧身，目光一瞬间落在女人裸露大半的前胸与细腰，腰腹处攀附着大片的纹身。
在棠衾记忆里，他们苗疆族人会在祭祀或者其他重大节日时在脸上画复杂的图腾，怪诞又美丽。
原来外界也有。
她正感叹文化的相似性，眼前倏然陷入黑暗。
“？”
她抬手试探的触碰下沈知礼的胳膊。
沈知礼拧着眉，道，“对眼睛不好。”
棠衾无知无觉，他从小生存的环境却是见惯了富豪权贵的玩法，这些肮脏，他不想污了棠衾的眼。
棠衾没有多问，乖乖的哦了声，素白的指尖捏着墨绿裙摆，如同一幅色彩冲击浓烈的油画。
对面穿着花衬衫，一身浪荡子气质的男人指间夹着香烟，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沈总，好久不见。”
沈知礼的神情古井无波，礼节性的招呼一句，“郑二。”
郑二少的笑收了收，内心唾骂沈知礼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他是奇亚集团老总的二儿子，头上有哥哥撑着家业，他整日流连在风月场所，三天两头因为换女友登报，出了名的品行败坏。
沈知礼与郑大少在商界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偶尔也能坐下来谈天闲聊，同样，两人对郑二这种害群之马持有敬而远之的态度。
郑二艰难收回粘在棠衾身上的视线，故意道，“听说沈总前段时间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沈知礼淡淡道，“谢谢关心。”
郑二，“……”
谁tm关心你，我巴不得你死了才好。
“我这着急忙慌回国参加葬礼，还专门定了最大的花圈，看来是用不上了。”
沈知礼并不生气，“我会如实转告郑总，并回馈一份大礼。”
他口中的大礼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二的脸都僵了。
他得知奇亚集团拿下了沈氏几个大单，且沈知礼生死未卜，才听信了沈家传出来的沈氏即将易主的信，但今日一见，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沈知礼要被架空的情况下还能带着小情人出来逛街消费？
他下意识把沈知礼看做私底下荤素不忌的同类，看棠衾的目光由惊艳变为轻视，说话也口无遮拦。
“这位怎么没在圈里露过脸？”他的矛头直指棠衾，“沈总从哪淘来的？”
棠衾对人的情绪变化敏感。
捕捉到他散发出来的恶意，微拧了拧眉。
沈知礼重新审视郑二一番，道，“我很佩服你为奇亚捅娄子的勇气。”
公司越大，外在形象就越重要。
郑大少尚且不敢在私生活上乱来，郑二不仅肆无忌惮的组织各种目的不纯的聚会，还曾因肇事逃逸上了热搜。
即便如此仍不悔改。
沈知礼觉得是时候与郑大少吃个饭交流一下心得。
郑二不怕老子，却害怕已成为他衣食父母的郑大少。
明白今天这番对话会一字不落的传进他哥耳朵里，郑二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挑衅，最后却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
戏剧性的一幕看的丹尼直摇头。
“踢到钢板也比遇到你好。”
沈知礼不置可否，“里面的衣服包起来吧。”
眼睛重获光明，棠衾眨了眨眼睛适应，而后才发现对面已空无一人。
郑二脸色阴沉的拽着女伴走出店面的可视范围，才恶狠狠的咒骂。
“命真好，这都不死。”
女人揉着手腕，半真半假的抱怨，“你捏痛我了。”
话落，才发觉自己这话说的不是时候。
郑二啪的一巴掌甩她脸上，“疼也给我受着。”
尊严大于一切。
面对沈知礼时的唯唯诺诺被女人看在眼里，郑二恼羞成怒，“敢哭出来老子让你的艳照火遍大江南北。”
女人的脸惨白如纸，“我……我没有……”
她大小也算三线女星，之前在聚会想尽办法搭上郑二，买车买包送资源，郑二确实没亏待她，但对方变｜态的癖好却令她心生恐惧。
腰腹部的纹身也是被强硬纹上的。
她想爆火，但不是以那种方式。
看到她眼中的惊恐，郑二又笑了起来，掐着她的下巴，“乖乖听话，别惹我。”
“沈知礼旁边那女人看清了吗？”
女人艰难的点头，“看，看清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她的资料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