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官兵的头领是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边南知府王斌关。王斌关一马当先,冲到李庆衷的面前,厉声喝道:“将李庆衷拿下!还有这些粮食,通通封起来搬到府衙等候查办!”
李庆衷不明所以,他问道:“王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王斌关满脸奸邪之笑:“李庆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我收到了一封告密信,说你的银子来路不明,你收受了巨额贿赂,然后用这些黑钱来换粮食,打着救民的旗号,实际上是想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你这是在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李庆衷听了,大惊失色,他连忙道:“王大人,您听谁说的?这是谁在诬陷我?我从来没有收过任何贿赂,我的银子都是我自己经营的生意赚来的。我可以拿出我的账簿给您查看,证明我的清白。”
王斌关冷笑道:“你还想狡辩吗?你的账簿早就被我查封了,上面都是假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现在就要将你的家产全部没收,将这些粮食也一并带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庆衷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王斌关是在陷害他,但他无法反驳。他只能哀求道:“王大人,请您饶恕我吧!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只是想帮助边南的百姓。请您看在他们的份上,不要带走这些粮食。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需要这些粮食来度过难关。”
王斌关不为所动,“李庆衷,你不要再装可怜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想逃避惩罚吗?你以为你能够蒙混过关吗?告诉你吧,我已经向朝廷上报了你的罪行,很快就会有圣旨下来,让你受到应有的处罚。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李庆衷闻言,绝望地瘫倒在地,他明白他这是彻底将王斌关得罪了,王斌关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庆衷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百姓,他们都是惊恐、愤怒、悲哀的表情。若是粮食真的被王斌关带走,他们要如何生活下去啊!
李庆衷捶了捶胸口,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悔恨,他为这些可怜的百姓感到同情。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们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自己牵连,被王斌关迫害。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已经哽咽,只能发出无声的呻吟。
王斌关看着李庆衷的狼狈样,心中得意地笑了。他对着身后的官兵吩咐道:“把李庆衷拖走,关进牢房。把这些粮食也都装上车,运到府衙。还有这些百姓,都给我散开,谁敢再闹事,就杀无赦!”
官兵们应声而动,一群人上前把李庆衷拎了起来,拖着他往外走。另一群人则开始搬运粮食,把它们堆放在车上。还有一群人则挥舞着刀枪,驱赶着百姓,不让他们靠近粮食。场面一片混乱和惨烈。
谢珏和苏知宵都被王斌关带来的人堵在外围,谢珏见到此番场面,不由得大怒:“王斌关,你当本官不存在吗?”
王斌关闻言转过身去,他看到谢珏和苏知宵站在人群中,神色严肃。他连忙下马,走到谢珏面前,低头行礼道:“原来是谢大人和苏县令,本官急着处理公事,没见到两位大人,失礼失礼。”
谢珏怎会不知王斌关在装模作样,他冷冷地看着王斌关:“王知府,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要拘捕李庆衷?凭什么要没收他的粮食?”
王斌关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谢大人,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拘捕李庆衷,我是要抓捕一个罪犯。我不是要没收他的粮食,我是要查扣一批赃物。这些都是朝廷的命令,我只是奉行而已。”
苏知宵走过来,厉声道:“王斌关,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都知道你和李庆衷有仇,你就是想借机报复他。你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朝廷的命令,你想凭空捏造罪名陷害李庆衷。你这是在欺上瞒下,罪无可恕!”
王斌关见他二人都站在李庆衷一边,心中十分恼火,但他如今不敢得罪谢珏,只能强笑道:“苏县令,你说笑了。本官怎么会和李庆衷有仇呢?我只是按照法律办事,没有任何私心。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李庆衷的罪行,你们如果不信,可以随我回府衙查看。”
谢珏摇头,沉声道:“王斌关,本官乃陛下亲封的江南巡抚,在本官面前,你竟敢胡作非为,利用假证据来诬陷李庆衷。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王斌关浑身一抖,谢珏发怒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他拱手道:“谢大人,您误会了,本官真的没有诬陷李庆衷,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您若不信可以去本官的府衙内查看。”
谢珏待要再开口,苏知宵站出来道:“谢大人,您不必与王斌关多费口舌,他的诡计我们如何看不穿?他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他自己伪造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李庆衷的粮食,破坏我们救济百姓的计划。他不仅陷害李庆衷,还害了边南的百姓,他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各位百姓,你们说是不是?”
苏知宵话音刚落,立刻有百姓附和道:“苏县令说的是,请谢大人将王斌关革职查办,还李员外一个公道!”
附和之人越来越多:“请谢大人将王斌关革职查办,还李员外一个公道!”
王斌关没想到苏知宵竟会借百姓之手将他拉下马,他大怒道:“你们是要反了天了吗?待本官禀报李巡抚,定叫你们这群刁民一个一个下监牢!”
王斌关的话对百姓起了震慑,毕竟李骑傲对边南百姓的影响太大了,谁若是惹了李骑傲,命都要给丢了。
百姓们怯懦地停下了呼声,场面一时静默。
苏知宵握紧了拳头,若不除掉李骑傲和王斌关这两个毒瘤,边南岂有太平的一日?
王斌关暗自得意,只要在这边南地界,他们就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王斌关狰狞一笑:“苏县令,没话说了吧?你诬陷本官的清誉,本官要将你一并带走,以正法纪。”
苏知宵不惧王斌关的威胁,他反而笑了起来:“王斌关,你真是自不量力,你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不过是李骑傲的走狗,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要是倒了,你也跟着完蛋。”
苏知宵眯眼道:“你不要忘了,这里还有谢大人呢,他可是陛下亲封的江南巡抚,他的权力比你和李骑傲加起来都大。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谢大人就能让你身败名裂,甚至送你上断头台!”
苏知宵的话让王斌关心中一惊,他不敢直视谢珏的目光,他知道苏知宵说的是实话,谢珏的身份和地位确实让他无法抗衡。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苏知宵和李庆衷,他想了想,突然道:“谢大人,您既然说您是陛下亲封的江南巡抚大人,便一定随身携带着陛下的圣旨吧?”
谢珏神色一冷,“王斌关,你这是何意?你怀疑本官的身份?”
苏知宵冷声道:“王斌关,你不要再试图挑拨离间,谢大人的身份是有目共睹的,你的诡计是无法动摇谢大人的威信的。谢大人不需要向你展示任何圣旨,你只需要知道,谢大人是陛下的心腹,是陛下派来边南查办你们的罪行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王斌关突然大笑,“瞧瞧什么叫做欲盖弥彰!谢大人,你若拿不出圣旨,便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本官乃边南知府,有权利将你们这群混淆视听的乱臣贼子一起打入死牢!”
青云怒道:“王斌关,你才是那个混淆视听的乱臣贼子!本侍卫今日就替陛下除了你这奸佞!”
青云说完,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向王斌关刺去。
王斌关也不甘示弱,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一把刀,迎上青云的攻击。两人在人群中交锋起来。
青云是谢珏的亲信侍卫,武功高强,剑法灵动,每一招都是直取王斌关的要害。王斌关虽然也曾练过几手,但他多年来沉湎于酒色财气,早已荒废了武功,刀法生硬,只能勉强抵挡青云的攻势。
青云见王斌关防守松懈,便趁机发力,一剑刺向王斌关的肋下。
王斌关惊恐地后退,却被青云紧追不舍,一步步逼近。王斌关无处可退,只能举刀硬挡。但他的刀法太差,根本无法挡住青云的剑锋。只听“噗”的一声,青云的剑尖穿透了王斌关的刀锋,直刺入他的肋骨。
王斌关瞪大了眼睛,鲜血从肋下汩汩涌出,他想要说什么,却痛得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
王斌关颤抖着双手跪在地上,骂道:“谢珏,你竟敢放任属下行刺朝廷命官,本官定要让李巡抚参你一本!”
青红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省省力气吧,谁参谁还不一定呢!”
王斌关盯着这些人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更多还是痛更多。
然而,还远不止于此。
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他手中捧着一本书,径直走向谢珏对他跪下道:“谢大人,草民乃王知府府中家丁,小民要举报知府王斌关数大罪状!”
苏知宵走向前去,将那本书拿过来交给谢珏,并低声在他耳旁道:“谢大人,账簿,用火烤。”
谢珏接过,眼神示意青云,青云拿来火折子,那本书经过火烤之后,显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字迹。
谢珏一页一页进行翻看,这本书正是王斌关的账簿,上面记录了他和李骑傲以及其他贪官的勾结,贪污朝廷赈灾银之事,以及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的财物。谢珏勾唇,这正是他需要的证据。
谢珏对家丁道:“你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本官定会许你好处。”
家丁连忙道:“谢大人,草民不敢贪求什么好处,只求谢大人能够替百姓伸张正义,惩治王斌关这个恶贼。”
谢珏点头,对苏知宵道:“苏县令,你看看这本账簿,里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王斌关的罪行。他不仅收受巨额贿赂,还结党营私,与李骑傲勾结,操纵边南的政务。他们还贪污救济粮草,让百姓饿死冻死。他们还捏造事实,颠倒黑白,残害忠良。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简直是罪无可恕!”
苏知宵接过账簿,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心中更加愤怒,“谢大人,这些贪官污吏真是该千刀万剐!我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一定要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谢珏颔首:“放心吧,苏县令。这些证据已经足够定他们的罪。”
谢珏转头看向王斌关,“王斌关,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斌关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他无力地低下头,满脸灰败之色,难道他真的要亡于谢珏和苏知宵之手吗?
王斌关不甘心,绝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筹谋岂能便宜苏知宵这小子!
王斌关大喊:“这账簿是假的,假的!你们休想让我认罪!”
王斌关恶狠狠地盯着那家丁,咬牙切齿道:“仅凭这恶奴一面之词,你们就想定我的罪,休想!李巡抚一定会救我出来的,你们等着吧!”
谢珏嫌他实在太过聒噪,命令青云道:“把他拖下去,打入死牢。”
青云听令而行。
百姓们见王斌关终于被处置,欢呼声再起。
“谢大人威武!谢大人威武!”
李庆衷走向前来向谢珏跪下:“若非谢大人,草民定身陷囹圄,草民多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谢珏扶起他道:“请起,请起,李员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要谢等以后吃庆功宴再谢。”
李庆衷点头,“草民听谢大人的,谢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谢珏微笑道:“那我们就继续派粮吧。”
谢珏颔首对苏知宵、青云示意,青云和青红一起走到百姓中去,让他们重新排队等着领取粮食,苏知宵则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大家都有!”
百姓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有的甚至赤足,面色黯淡,身体消瘦,显得十分憔悴。
百姓们听从安排井然有序地排成长龙,等待着发放粮食。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感激,也有一些担忧和不安。
百姓们看到谢大人和李员外走来,都纷纷鞠躬行礼,口中称赞他们的恩德。他们的神情变得更加激动和欢喜,有的甚至泪水在眼角闪烁。
谢珏高声下令,宣布开始派粮。
百姓们听到谢珏的声音,都欢呼起来。他们按照谢大人的安排,依次走向粮仓,接受李员外的赠予。每个人都得到了一袋米和一些干粮,足够他们度过半月的困难。
百姓们拿到粮食后,都感激地向谢大人和李员外道谢。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也有一些人激动地抱住了自己的亲人。他们把粮食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是抱住了生命的希望。
一位十三岁的大的孩子向谢珏走过去,他有一张清秀的脸,眉毛修长,眼睛明亮,鼻梁挺直,嘴唇红润。他的皮肤虽然有些黝黑,但是很光滑健康。
他的身材不高不矮,比一般的孩子要壮实一些。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麻布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棉裤,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他的衣服虽然简单,但是很干净。
他的手里拎着一袋米和一些干粮,看起来很沉重,但是他没有丝毫的苦恼,反而很开心。他的胸前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顾明忆”三个字。
谢珏看到木牌上的字,微笑着蹲下身问道:“你可是王岁二的义子顾明忆?”
顾明忆高兴点头,“谢大人,你认识我爹爹?”
谢珏点头,“上次多谢他载我们一程,他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你少有大志,将来一定有大用。”
顾明忆脸红了,“谢大人也这么认为吗?”
谢珏笑道:“当然,我看你是个聪明勇敢的孩子,你不屈不挠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前路再艰辛,你也想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你是王岁二的骄傲,也是边南的希望。”
顾明忆听了谢珏的夸奖,更加脸红了,低下头说道:“谢大人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要多向谢大人和爹爹学习。”
谢珏拍拍他的头道:“你很谦虚,这是好事。但你也要有自信,你已经很优秀了。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价值,日后你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顾明忆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谢珏,眼中闪烁着光芒:“谢大人,我相信您说的话。我会努力学习,努力成长,努力实现我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像您一样,为国为民,为边南作出贡献。”
谢珏感动地看着顾明忆,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孩子的志向和才华。他对顾明忆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你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只要你肯用心去做,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会一直关注你的成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顾明忆感激地道:“谢大人,您真是太好了!您对我如此厚爱,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您就是我的恩人,我的老师,我的榜样。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情和教诲。”
谢珏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说罢,谢珏站起身来,对顾明忆道:“好了,你快回去吧。你爹爹一定在等你呢。记得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以后再见。”
顾明忆点头,“好的,谢大人。再见!” 顾明忆挥手告别谢珏后,快步走向他爹爹王岁二所在的地方。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仰,也充满了动力和希望。他暗下决心:他要成为一个像谢大人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