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耿易俏说干就干。
她先是小声呢喃,最后装作实在忍受不住的样子,痛的满地打滚,发出阵阵哀嚎。
这声音刚好让在院子中浇花的烁灵菲听到。
烁灵菲的小手一把推开门,她满脸惊讶。
“要生了?我去叫人。”
见她又要飞身离去,耿易俏扶着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裙子。
她抬头,眼里带着哀求。
“我这不是要生了,只是疼痛,以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仁旭街的那个张大夫,以前······都是他给我治的,很管用。”
“求求你了······帮帮我,好疼······我的孩子······我不想让她有事······”
耿易俏伏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几句话。
烁灵菲低头,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脸上也是毫无血色。
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找人。
就算耿易俏犯了天大的错误,可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她说的仁煦街,恰好离这里很近。
烁灵菲并没有多想,敲开张家医馆的大门,就将张医师着急忙慌地请了过来。
张医师是个中年男人,以前也和六皇子府的人有些渊源,所以顺手帮耿易俏诊过脉。
他的医术十分一般,所以在六皇子的人中只能算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小医师,和其他人关系都不紧密,裴遇琛几人即使查到了他,也没有深究。
张医师带着药箱,风风火火地冲进耿易俏的房间。
一看那房间中狼藉的模样,在看耿易俏那憔悴的样子,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他的眼中不自觉地透出一抹嫌弃之色。
张医师在桌子上收拾出一个空地,将自己的药箱放上去。
烁灵菲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接受到耿易俏的眼神,张医师心领神会,转过身便看向那个门口的小丫头。
看着傻里傻气的,应该挺好糊弄。
“丫头,我一会要给这位小姐针灸,这是我自创的独门秘法,怕是不好给别人看到,所以请你先出去。”
烁灵菲愣了一下,便直接点头,转身走到门口,顺手带上门。
小小的屋子里只剩两个人。
张医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象征性地拿出银针。
从刚进门碰到耿易俏脉搏的那瞬间,张医师就知道她是装的,所以故意把自己请来,一定是想让他干什么事情。
耿易俏也不拖沓,上前抓住张医师的手臂,由于她是灵实境,所以通过接触可以使用神识对话。
“张医师。帮我逃出去!”
耿易俏急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而张医师却是冷哼一声。
“怎么帮,现在邢甄的势力都被一一铲除,你告诉我还能用谁?你不会指望我带你出去吧。”
耿易俏忍下心中的怒火,而是继续出言。
“我自有脱身妙计,我生产之后,会借药假死,到时候只需要你带着人,伪装成裴遇琛的手下,将我运走。”
张医师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太冒险了,我凭什么要帮你。”
耿易俏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贪财又胆小,既想得到六皇子给的好处,又害怕事情一旦暴露,会牵连到自己。”
“对于他们来说,我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确定我死后,他们绝对不会深究。”
张医师捏着银针,仔细地思考了一番。
随后他再次抬眼看这个曾经的卞阳第一才女,眼中露出一抹贪婪。
“先说好,你能给我多少?”
耿易俏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金。”
闻此,张医师那眼中的贪婪之色更甚,发财发财,他每天都想着发财。
只不过脑子不够,医术学不好,而胆子又小,什么都不敢干。
一万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耿易俏确实没犯什么大错,她的尸体应该没人在意。
但随即,张医师的眼中就露出怀疑。
“六皇子都倒台了,你上哪来这么多钱?”
耿易俏面色沉沉。
“那是我母亲给我存的嫁妆,在一个纳戒里,我藏在了一个地方,一共两万金。”
“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我立刻带你去拿。”
见张医师的脸上还有疑色,耿易俏接着说。
“你还怕什么,你手中有我假死的把柄,我不会骗你的。”
张医师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两人又商讨了一下细节,张医师按照耿易俏的心愿,给她配了一些容易早产的药物。
之后便拿着药箱离去。
此时的烁灵菲已经在外面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进屋子看了耿易俏一眼后,就去睡觉了。
夜半三更,一个黑影进了宛栀源的房间。
床上的宛栀源在一瞬间清醒。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掐住了宛栀源的脖子。
“主人,主人。”
宛栀源痛苦地抚上他的手,呢喃着,求饶着,不过那人手上的力道却并没有因此减小。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窒息地感觉袭来,宛栀源的眼中充斥着血色,嘴里却是继续出声。
“我找到了,找到了……”
最后一刻,那个黑袍男人还是放开了他。
男人的绿色眼眸在黑夜中显得诡异阴鸷,像是潜伏在未知处的毒蛇。
他一拳锤碎了床头的木雕。
“现在安国的贪官已被铲除,唯一对我们有利的,就是太子要死了。”
“你还没她有用。”
宛栀源伏在床上,低着头。
那高大的黑袍男叹了一口气。
“你断了腿,没跟他们回卞阳,不和三皇子接触,整天跟那个小废物待在一起。”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宛栀源突然抬头。
“我知道,安国能多年长盛不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护国的宝物,乘龙气。”
宛栀源拿出一只蓝色的灵蝶。
“我还知道,皇帝还想用乘龙气,将太子先扶上帝位。”
那黑袍男低眸思索。
“我只当她是提前对太子动手,乘龙气?倒是没告诉我。”
随后,大掌捏起了宛栀源的脸,手指直接戳进了他的嘴里。
那明明是最阳光的脸庞,此时却满是红晕。
“还是你比较忠诚。”
说完,黑袍男便开始脱衣服。
明白他的意思后,宛栀源也配合地跪伏在床上。
烛火被历风打灭,昏暗的房间中,只有阵阵水声,和低低的喘息声。
半晌过后,屋子中响起了宛栀源的声音。
“主人,我可以帮你,杀了裴遇琛。”
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他的绿眸在月色的映衬下闪了一闪。
身影便消失在那个突然出现的紫色裂缝中,空留声音。
“不用,留他还有用,你帮我多盯着那个叫沈元醉的吧。”
“目前,他是最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