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茗赶过来,喊住巴巴诺尔:“巴巴诺尔,停下。”
“啧,算你运气好”巴巴诺尔松开爪子,叼起装魔晶的布袋子飞回透茗身边,邀功:“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还得靠巴巴诺尔大人帮你。”
透茗接过布袋子,就见趴在地上的那个小孩爬起来就要跑,然而没跑两步就迎面撞在堵住他的夏油空笠身上,被反作用力撞得向后一退,差点又摔倒在地。
小孩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对上高大男人笑眯眯的表情,颤抖着惊叫一声,转身又要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透茗拉住小孩,躲开他慌张乱挥的手,抓住小孩的手腕,提醒:“不要乱动,会让手上的伤变重的。”
透茗拉起小孩伤痕累累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微微皱眉,巴巴诺尔下爪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以后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巴巴诺尔看出她的想法,扭过头去哼道:“哼,对付手脚不干净的小老鼠,才踩断一只手本大人已经很爪下留情了。”
浅绿色的光芒在手心亮起,断裂的骨头被修复,手背上被利爪抓出的深深伤痕也迅速愈合,小孩震惊的瞪大眼睛,动了动那只手,完好无损,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巴巴诺尔不满的嘟囔:“太心软了吧你。”
透茗松开治好的手,伸手擦去小孩脸上脏兮兮的泪痕,惊讶的发现:“啊,原来是个女孩呢。”
透茗蹲下身,与剪成短发小男孩一般的女孩对视,轻声问:“你的家人呢?”
女孩小声回答:“我没有家人。”
......透茗感到很无力
也是,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或许比外表更大一些,毕竟吃不饱的孩子身体会更瘦小一些。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在亲人的庇佑下无忧无虑的成长的,如果不是孤身一人走投无路,又是什么会让这个年纪的孩子做这种事呢?
唯有像这种情况,唯有像这样的情况,是透茗真正感到无能为力的。
那双翠色的眼中染上些许悲哀,被这双眼睛望着的孩子脸上突然露出愤怒的表情,伸手猛的一推,转身逃走了。
透茗被猝不及防的一推,差点摔倒在地。
“喂!”巴巴诺尔生气的大叫:“这只恩将仇报的小老鼠!”
“别生气”透茗站起身拉住它,对一旁旁观的夏油空笠说:“我们走吧,先去袚除咒灵。”
夏油空笠问:“先?你还打算管那个小孩吗?”真是善良到愚蠢啊。
透茗看向他,翠色的瞳中是一片平静,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夏油先生,我们走吧。”
在像这种位置偏远闭塞的村庄中祓除咒灵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为很多时候,作为咒术师,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咒灵,更多的是来自封建的,迷信的人们的恶意。
他们无法看见咒灵,于是咒术师对他们而言就是异端。
他们来到的这个村庄就是其中一个典型,如他所想。
夏油空笠摆出看似和善的笑容,利用云游僧人的身份与村民交谈过后得出这个结论。
找出咒灵的过程很顺利,只要顺着咒灵残秽的痕迹就可以。
因为不想在村民的目光中暴露不同招来麻烦,所以待将其引到村外无人处透茗才出手祓除。
没想到这只二级咒灵拥有自我分裂的能力,在被日轮刀斩成两半的瞬间分裂出自己的一小部分身体,逃窜进村子想要吞噬遇到的村民获得能量。
原本以透茗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咒灵逃进村子之前解决它。
但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正好有个村民出现在了这里。
在咒灵扑上前的瞬间,透茗出手将其祓除,生死瞬间普通人也可以看见咒灵,但那人眼中的恐惧却不仅仅是对着咒灵。
还有少女,对着挥刀祓除咒灵的狐面少女,村民的眼中是更深的恐惧,他逃走了,消息在整个村子传开。
招来怪物的不祥之人,他们如此指责,一群人人手持武器围住少女。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男人的视线看向众矢之的的戴着狐面的少女,面具的遮掩下,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找到了”透茗冲了出去,躲过一群村民,日轮刀将隐藏在阴影中的咒灵斩除。
咒灵的气息这下子彻底消失了。
在看到这只咒灵分裂能力的时候她就猜,或许村里还藏着另外的分身。
果然,回到村子后她闻到了熟悉的又一股咒力气息。
只是这次到底还是惹了麻烦啊,透茗在心中叹气,要快点离开了。
“抱歉,夏油先生”透茗收刀回到夏油空笠身边,说:“我们该走了。”
他们离开了祓除完咒灵的村庄。
外出打探的巴巴诺尔飞了回来,说:“附近没有咒灵的踪迹。”
透茗点点头,答道:“毕竟这里比较偏远,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嘛 ”
“好嘞”巴巴诺尔找来一根一段尖的树枝,伸爪一勾,让它转了几个圈,最后停下的尖端指向北方。
“那么决定了,咱们往更北方走。”
“你不在意吗?”沉默良久的夏油空笠突然开口问。
“昂?在意什么?”透茗下意识问,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上个村子里村民们的态度吧?嗯……我的话,还好吧,夏油先生很在意吗?”
“作为咒术师,帮助那种人根本没有意义,他们只要活着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咒灵。”夏油空笠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透茗看向他,男人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情绪中没有丝毫笑意。
“夏油先生果然还是在骗我吧?”
“什么?”
透茗伸出手指画了一个圈,说:“夏油先生这番话可不像个僧人呢。”
夏油空笠没有接话。
“只是害怕而已”透茗说:“那些人只是因为太过弱小所以恐惧一切未知,就像第一次听见鞭炮声而哇哇大哭的婴孩。”
这番话让男人低头陷入沉思,斗笠遮住他的神色。
透茗笑着对他说:“所以夏油先生如果这么想的话会更轻松一点哦。”
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透茗说:“才三十几岁的人不要这么颓丧嘛。”
“我才二十出头”夏油空笠忍不住出声反驳。
“啊……抱歉,我看错了。”透茗语气诚挚的道歉。
夏油空笠更气了:“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不像好话。
夏油空笠收起脸上的神色,视线看了一下身后,又问:“你打算拿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偷东西的小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