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的六眼五条幸消灭了特级咒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咒术界。
而五条幸本人却烦躁的不行,骂骂咧咧的念:“那群老东西。”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五条家在为六眼造势,毕竟现在禅院家还有个十影法,加茂家也有好几个年轻才俊,御三家如今年轻一辈势均力敌,老一辈争权夺势,时时刻刻都想着抓住机会。
而事件的另一个主角的存在则被有意忽略了。
透茗倒是表现得十分无所谓,毕竟需要知道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而那个人必然不可能被这种手段蒙蔽。
她拿着一条青白色的柔软布条,动作不太熟练的在上面绣着花纹,安慰:“没事,你不必为此气恼。”
“啧”五条幸站起身来,说:“我再去把那群老不死揍一顿。”
是的,再。
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五条府邸,一回去五条家的人就气势汹汹的质问五条幸,于是他把那群人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顿又揍了一顿,这才消停。
五条幸当然是不想回来的,奈何身上没有钱,在外面两天时间,透茗用宝石换的钱都用来买点心了。
“下次出门我有点要准备好足够的钱。”甚至回五条家之前他就已经在计划下一次了。
五条幸起身要去揍人,被透茗拉住,把手里青白色四角绣着不甚明显的白色法阵花纹的遮眼布递给他。
“做好了,试试。”
他接过少女手中那条柔软的布条,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嘟囔了一句:“算了,这次就放过他们。”
“六眼,不是很重要吗?”透茗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们家……好吧五条家对你的态度那么奇怪。”
五条幸将遮眼布系在了自己脸上,透光的布带轻微影响了视力,眼前的景物略微朦胧,六眼无休止收集的信息被遮挡住,让他的大脑一下子轻松起来。
他咧嘴一笑,心情颇好,听到透茗提的问题撇了撇嘴,回答:“因为我是庶子,分家的庶子,因为六眼才被带回本家。”
他说:“那群老东西心里一边看不起我,一边又不得不捧着我,啧。”
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透茗摇了摇头,并不很能理解这种事,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又发现五条幸并不需要。
少年脸上并没有什么难过的神情,只是嫌弃,并且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偷偷在下面伸手翻出透茗放在桌子底下的一把木琵琶,铮铮铮的拨动起琴弦。
这把琵琶是透茗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躲在河边哭泣的琵琶女,一问才知是她赖以谋生的琵琶被醉酒的客人砸断了,她没钱买一把新的琵琶,不弹琵琶又没有收入吃饭,无能为力,悲从心来,只能抱着断成半截的琵琶哭。
透茗不好随便在普通人面前展示魔法,她答应过蜜璃的。
就把她的琵琶带了回来,约定第二天还在遇见的那个河边将修好的琵琶还给她。
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于是透茗就制作着魔晶,材料是她问五条幸,五条幸找命令仆人去找的。
五条幸并不通音律,乱七八糟弹了几下就不感兴趣了。
他坐到透茗身旁看她握着自己找来的那些宝石,他是知道透茗有着与咒力不同甚至相反的力量的,但他看不见。
咒力的轨迹在六眼中清晰无比,但透茗的力量六眼也无法看不见。
五条幸盯着透茗手中那颗淡紫色不规则水晶,那种无形的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注入其中,让那颗宝石焕发出奇异的美丽光泽,他盯着盯着,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用小指把遮眼布从上方勾下一点,这一次六眼看见了宝石中旋转着的气流般的力量。
透过水晶的色彩,那无形无色的力量染上了微微的淡紫。
于是五条幸松开手指,把头从桌子上支起来,指着透茗手中将要完成的魔晶说:“我想要这个。”
“嗯?”透茗正在聚精会神的制作魔晶,少年突然的出声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举起拿着水晶的右手问:“这个?”
五条幸点点头。
“你要这个做什么?”
“很漂亮”五条幸说着脑袋又放回桌子上,脸颊上的软肉在桌面上挤成一团,视线依然盯着透茗手中的水晶,用撒娇般的语气重复:“我想要这个。”
“好”透茗答应下来,本来这些矿石也是五条幸给的,他想要一块魔晶又不过分,不过:“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吧,现在这个状态很脆。”
制作魔晶的过程中,魔力会改变矿石内部的结构,很多时候会让原本坚硬的矿石变得如糖果一般的脆。
五条幸又点点头。
透茗从身旁的一堆矿石中挑出一颗天蓝色的,问:“这个好么?”
这次五条幸摇头表示拒绝,他支起身体,指向一颗翠绿色的宝石,说:“我要这个”
那是一颗切割成扁平椭圆的不知名绿宝石,在光下透出晶莹的光泽。
透茗拿起,握着手心中向里面注入着魔力,因为并不需要制成成型的魔晶,她只注入了接近一半的魔力。
注入魔力之后的翠绿宝石颜色变得更浓了,五条幸接过,勾下遮眼布满意的看着里面旋转的浅绿色魔力,看了一会儿,他把松掉的遮眼布重新系好,将宝石对着阳光左看右看。
宝石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表面又是光滑的,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弹动了两下滚到了桌角。五条幸却没第一时间去捡,因为从这个角度看去,那颗宝石在阳光下呈现的不是绿色,而是晶蓝色,他好奇的歪了下头,换了个角度看,就又是翠绿色了。
五条幸往桌角下换着角度张望着,透茗还以为他没看到,捡起宝石,想了一下,掏出刚刚给遮眼布绣法阵花纹的白线,截了一段,比划了一下将宝石往上一贴。
她对五条幸说:“把手给我”
五条幸乖乖伸出手,透茗把白线往他手上一系,说:“好了。”
五条幸好奇的抬高自己的手腕,把挂在线上的绿宝石放在眼前打量着,宝石上没有打孔,却神奇的挂在了线上,伸出手拨弄着,绿宝石不停摆动却始终牢牢挂在线上。
他就像一只玩着毛球的猫儿,自娱自乐的玩着自己手腕上挂着的宝石,细细的白线在他手上勒出一条红痕,他扯了一下,有点疼,而且不太好看。
于是五条幸跑了出去,没一会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条蓝白相间的编绳。
他拿着那条编绳,连自己的手一起放在透茗面前,说:“用这个,再系一次。”
透茗重新给他系了一次,他才终于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