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醒来后,有气无力的哭诉:“不该救我!不该!不该!”说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侯氏父子想不通她为何寻死,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没了!
苏宁见珍娘没有求生的意愿,将父子二人支出去买猪血。
她坐在床边给珍娘讲故事,从她怀着身孕被人救起,顶着浸猪笼的流言变成人人敬爱的教书先生,再到她从张乡正家里救出十几名民女,直到珍娘空洞的眼神有了一点生气!
苏宁想不到任何的安慰,能抵御这场风暴。无数安慰的话语,在这一刻变成三个字,“活下去!”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贞洁和流言也是压在女性身上的两座大山!我们应该痛苦,为了自己遭受磨难而痛苦,却不能因为痛苦放弃自己!只有活着,才能让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珍娘眼角的泪水慢慢流向耳鬓处,无声的流淌在陶瓷枕上,她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被单发出嘶吼声。苏宁不再说话,默默地陪着她......
侯氏父子回来时,珍娘哭的累晕了过去。侯师傅提着装满猪血的木桶,无措的问道:“珍娘,她没事了吧?”
苏宁告诉他如何制作血块,又从怀里掏出一根人参,嘱咐道:“等珍娘醒来了,让她多吃猪血,多喝绿豆汤!这病伤了肝肾,要慢慢补养!”
侯师傅接过人参,流着泪用手扇自己的脸,“多谢东家不计前嫌,我惭愧啊!”
苏宁让他好生照顾珍娘,许诺厨师的位置还给他留着!
侯师傅休假了,苏宁就得亲自上阵了!于是,卫城鱼铺的生意更火爆了!谁能想到苏神医妙手回春,还做的一手好菜呢?!
苏宁见店铺前的人越聚越多,便趁机让马闯给他们讲如何晾晒南瓜籽,让他们在八月前一定栽种下去!
马闯走镖时常喊“合吾”,声音嘹亮有力,就是护城河对岸的清月茶楼也能听得见!普及知识的效果自然也好!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李虎赶着牛车到卫城来了,说是:“村里去了十几名彪悍男子,围住了杨大嫂家,让他们交出苏宁!”
苏宁告诉大家,今日不卖香辣鱼了,就赶紧走了。路过紫霞镇时,苏宁让李虎去县衙报官,她一个人赶着牛车回村。
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群人围住了院子,里面传来宝儿的哭声,“他们是不是把我娘抓走了?!”
苏宁也不畏惧,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一群人呼啦啦的转过身来,看见娇美俊秀的小娘子,这才明白,为何主子点名要绑她!为首的人,龇着一大口黄牙走过来,“苏姑娘,我家主子请您走一趟!”
旁边停着一辆紫顶的马车,看起来比钱多多的还奢华。苏宁瞥了他一眼,“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不方便透露姓名,您去了就知道了!”
苏宁心里很是疑惑,按理说,一个小小的祭酒不该有这样的权势。仅仅搜刮民脂,无论如何也发展不到这个程度!
苏宁跟他一顿拉扯,好拖延时间,等待县衙来人!
那人唯恐事情生变,便说道:“若是您不走,小的们手一松,不小心点了房子,这可怎么好?”脸上堆满了笑意,可那语气分明是威胁!
苏宁瞅见他们点了火把,墙上也都被米酒浇湿了,眼里的怒气大增!可她还是强忍着说:“你让他们先走,我跟你走!”
那人喊了一声,“撤!”十几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整齐的撤退了。另有两个人走到苏宁跟前,用刀逼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上狂奔了两三个时辰,颠得苏宁很是难受。她一度想跳车,可这马跑得太快,若是跳下去,不是骨折就是毁容!
苏宁不敢隐身到空间里,毕竟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再加上她有高超的医术和厨艺,还会种菜,更会让人觊觎她。
怀璧其罪,这每一条都够要她十条命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为首的人扔来一根黑布条,让苏宁蒙在眼睛上。苏宁怎么会乖乖听话,她用银针在布条上扎了很多小孔,才被人扶着下来。
苏宁透过小孔看见一座庄院,坐落在山脚下,周围都是荒地。她心里更紧张了,这不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有点担心救兵能不能找过来了!
他们将苏宁安置在后院的东屋里,端来茶水和糕点,才让她扯下黑布条。“苏姑娘,您慢用,主子他稍后就来!”
苏宁害怕茶里有毒,只敢喝空间里的灵泉水和果子。就算被捆上十天半个月,也绝不会被饿死渴死!只是,她得想办法赶紧逃跑!
这人口中的主子应该大有来头,绝不是祭酒!早知道来的路上,应该用毒药毒死这一群人!
正想着呢,就听见有人过来了,苏宁赶紧从空间里出来,装作无事般坐到茶桌旁。
来人并未直接进门,倒是从窗户往里面瞧:这人果然如画中一般美妙!被人绑架了,还能淡定自若,这更是让他起了兴致!
男子推开门,苏宁见他锦衣玉袍,面容俊朗,头上的玉冠还镶嵌着红宝石,便知这人来历不凡!她无声地看着他坐下,又慢条斯理的洗盏泡茶,猜不透这人的来意!
男子将茶杯倒入热茶,递过来:“上好的碧螺春,苏姑娘,尝尝吧!”
苏宁的耐心早就被磨没了,她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为何将我绑到这里来?”
男子并不回答,依旧是面色沉稳的品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来,“好茶!佳人作伴品茗,幸甚!幸甚!”
苏宁作势就往外冲,那男子将茶杯在鼻尖晃了几圈,慢慢的放下,“苏姑娘尽管去,若你出得这门,我便放你走!”
外面站着一院子的大汉,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别说是苏宁了,就是李虎也不能冲出去!她几步退回来,威胁道:“你难道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