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见袁月卖起了关子,无奈道:“我猜不到,你快些说吧!”
袁月朱唇微启,“是赵府的小姐赵灵云送来的!”
是她?这让苏宁很意外。她本就情绪失落,如今这贺礼勾得她,连饭也不吃了,就跑到床边去拆礼物。
最大的这份,是个黑漆描金的化妆匣,铜锁上还嵌着一颗红宝石。推开铜锁,里面是一整套的金饰。这贺礼既端重又华贵,像是长辈送与晚辈的,想必是齐老夫人给的。
最小的木盒子里装着个圆圆的银盒,打开后芳香外溢,一股清冽沁人的香气窜入鼻中,连宝儿都直呼:“这个味道凉凉的!”
白芷也凑过来,问道:“这是谁送的梅花脑?”
她在七杀门闻见过这个味道,当时二师叔正在捣鼓新毒药,点燃了许多梅花脑,让整个山谷都清香起来。想是这梅花脑过于珍贵,三师叔红着脸骂他:“这库银都要给你败完了!”
苏宁内心大喜,急忙扣紧银盒,“这是闺中好友才送的香脂膏,定是赵灵云送来的。”
一连拆了两份贵重的物品,全家人都围了上来,想看看郑县令送了什么好礼?
这是个红布包着的筒状物,摸起来软软的,或许又是个羊皮卷。苏宁扯下红花,揭开来看是一个黄布绸,上面还绘着龙纹!这哪是什么贺礼?这分明是一道是圣旨!
大家都没见过圣旨,但知道这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互相瞅了一眼,他们就摁着孩子们跪在地上了。
苏宁将圣旨放下,扶起杨大嫂,“都跪着干什么,这里也没别人,心里敬仰就好了!况且,郑县令借送礼的名义私下送来,想必不是可以张扬的东西,自然也不需跪!”
大家听见这话也在理,就都站起来,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等着苏宁打开圣旨。
苏宁深吸一口气,展开黄布绢,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右下角处盖着西阳国的玉玺和皇帝景玄的私印!
袁月见苏宁眼神茫然,大大咧咧的问道:“苏姑娘,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苏宁照着念:“朕特聘响水村苏宁为艺官,掌管两县农耕之事。”
“聘你为官?自古只有男子才能做官!”
“还是特聘,不过艺官是什么?”
杨大哥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苏宁却在想:两县?是说紫霞镇和卫城吗?最要命的是,她也不善农事,更不想当官!
苏宁卷起圣旨,嘱咐道:“这特聘一事,对谁也不许说!具体的事宜,待我明日问了郑县令再说!”
大家都重重地点了头,宝儿学着苏宁用食指做出“嘘”的动作来,“谁也不说,谁也不告诉!”
杨大嫂揉了揉他的头,宠溺的打趣着:“一个小不点,你能知道什么?!”
宝儿头一扬,撅着嘴说:“等我长大了,什么都会知道的!”
“哈哈哈哈。”
夜深了,大家一阵哄笑后,都各自回家去了。
苏宁将香膏和圣旨一股脑的揣到怀里,左手提着化妆匣,右手抱着宝儿,到家时,宝儿已经睡着了。
小孩子真好,吃喝拉撒睡,不拘时间和地点,也不被世俗权势所捆绑!
苏宁把宝儿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单,就将礼物全都收进了空间。
她照常浇水、喂鱼之后,就到药田里采了几株川芎,这是活血止痛的药材,与清热提神的冰片共用,可制出速效救心丸!
既然空间没有速效药,那她就自己炮制!川芎有了,这冰片就是赵灵云送来的梅花脑,又唤龙脑香或梅片。
古代的自然冰片提取于龙脑香树的香脂,多为异域外邦进贡所得,故而很是珍贵,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的上!
苏宁虽不知赵灵云从何而得,但这礼物来得很及时,解了燃眉之急!
她将川芎用灵泉水洗了,再晾晒到中药柜旁边的货架上。这是空间里专门晒干药材的地方,外面需要半个月才能晒干的药材,在这里只需要一两天!
弄好川芎之后,苏宁又分别薅了一株灵芝、人参和铁皮石斛,接着捞了几条药鱼放到木桶里,打算明日带去镇上还礼!
第二天,苏宁让杨大哥带着人参、药鱼和灵芝去给齐府和赵府还礼,她则拿着铁皮石斛去了郑县令家里。
苏宁叩响大门时,郑县令正在院里练五禽戏,神情平和,动作缓慢有序,让旁人忍不住打哈欠。
“老爷,苏姑娘来了!”
小厮轻轻的唤了一声,贺县令慢慢睁开眼,停下动作,站在原地等苏宁过来!
苏宁进来后,先是呈上铁皮石斛略表谢意,接着就直接悄声问道:“那个黄布绢是何用意,还请贺县令明示!”
郑县令往日都在后院打桩,今日在前院练功,就是在等她上门询问。他摆手驱散下人,又示意苏宁跟他去书房。
郑县令紧闭房门后,才详细的说道:“我将你的沤肥之术呈给了圣上,恰巧卫城的贺霑泉贺县令也递了折子,向圣上阐述你及时控制疫病的事情。”
“圣上知你一个女子既善医术,又通民事,甚是惊喜,一挥朱笔就将你封为了艺官!他特地用了密旨下诏于我,此事不得张扬。我便将圣旨包了红布绸当做贺礼,命人送到了鱼铺。”
苏宁听了很是震惊,“圣上知道我是女子,还封我为官?”这在历史上,只有女皇时期才会聘任女子,没想到这西阳国的皇帝如此开明。
郑县令见到圣旨是也大吃了一惊,直言:“这一点,也是我也没想的,我原只想替你表功,没想到圣上任人唯贤,为你开了本朝乃至史书上的先例!
苏宁还在沉思,郑县令又打趣道:“不过,这艺官不在本朝官员之列,算是特设,职权却与各级县令平坐。苏姑娘,现在我们算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了!”
苏宁作揖还礼,“县令这样说,实在折煞小女子了!且不论资排辈,就是功勋与实绩,我也不敢与您相提并论!不过是圣上深明大义,让我撞了时运而已!”
郑县令坐在书桌里面,招手道:“你过来,我与你详说这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