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你说什么呢?你污蔑我?”这个该死的东西,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在他跟前也只会伏低做小。
一转眼居然敢在公主殿下跟前污蔑他,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太小看他。
小玄子脸色惨白,看着时瑾这么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手中的赤血剑还在往下滴血,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公,公主殿下,奴才……”话才说了一半,时瑾手里的赤血剑已经搭上了他的脖子。
小玄子吓得魂飞魄散,她刚刚杀人了吗?
为什么杀人?
看到远远的倒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再看看时瑾手里的剑上的血,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礼部尚书方才说错了话,还是他的身份被公主看穿了?
不管哪个,她精准的找到他,是想要……杀掉他吗?
小玄子很害怕,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做那种卖国求荣的事情了。
他想着,那一双老鼠眼里满满的惊恐,不,不他不要死!
可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求情,最后更是一个控制不住,有液体哗啦啦从双脚间流了出来,那尿骚味让时瑾当即后退了两步,举了举自己的手,无奈道,“你之前不是说的很欢快吗?那怕什么呢?
本宫确实是如你所说,大手大脚,身量比你一个太监还高,脸颊上也确实不如你口中的小公主那样小巧玲珑,珠圆玉润,白里透红。
可是小玄子,你知道本宫这满是皴裂的脸是为何吗?”
“奴才,奴才……奴才不知。”
时瑾轻笑,“不知,在坐的各位,谁不知道为何?
你们心里清清楚楚。
是谁舍弃了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日日有婢女太监伺候的舒坦日子在军中刀山火海里奔波?
是谁多次受伤,承受命悬一线,一点点把赵国失去的城池夺回来的辛苦;
是谁拼死将百姓们被掳走的金银妻女抢回来……
又是谁,日复一日的守在城门上,抵御敌军来犯,让你一个小太监可以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编排他人。
是本宫,楚紫钰,以及本宫身后两万白家军和数万赵国将士们。
本宫是为了我赵国数万百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本宫不觉得这个样貌哪里丢人了。
本宫也想肌肤幼嫩五官精巧,也想在受了委屈的时候,缩在男人怀里哭一哭闹一闹……
可是,作为赵国的男儿,你们给本宫这个机会了吗?
上了战场,若是本宫在敌军面前哭一哭闹一闹,他们就能把城池还给我们,就能鸣金收兵吗?
上了战场,若是本宫小手小脚握不住长枪长剑,能打赢一场又一场力量悬殊的战役,带着终将士活下来吗?
上了战场,若是本宫弱不经风,纤弱如拂柳,能够从敌军围困七天七夜,几乎水米未进的状况下活下来?
不能!”
时瑾咬字清楚,将原身楚紫钰经历的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你们知道沙漠的夜里有多冷吗?知道仙人掌有多难吃,喝了骆驼血有多痛苦,遇见流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被活埋时有多绝望吗。
你们不知道。
因为你们从来没有体会过。
所以你们只会心疼谁家的漂亮姑娘哭了笑了,让人心疼了。
却不知道,人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健在,比起你们这些即将做亡国奴而不自知的人,幸福几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