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乖乖的抱着书匣,缓步跟在顾寒山的身后,“我其实已经好多了啊,只是挑水而已,也不是什么重活儿。”其实她已经算好了时间,知道这个时候公子应该还在学堂,这才出来的。
她就是不想公子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被一根小小的扁担压弯了腰,要他留下来陪着自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能叫他再做这样的粗活呢?!
回想起刚刚见到公子的那一天,他静静的飘在谷口的湖面上,身边的湖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曾想她凑过去,才费力的把他反过来,公子就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嘶哑着声音道, “救我。”
那一刻,她看着他的脸,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于是,她艰难的将他背起来,跌跌撞撞的带回了家。
张伯说,他全身都是剑伤刀伤,有一刀甚至差点将他的喉咙割开,下手的人极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张伯的意思,是公子来历不明,而且满身的伤,肯定有了不得的仇家,反正是不要她多管闲事,让她把人哪里弄来的,送哪里去。
并且笃定他活不了。
可是她相信公子不会死,坚持着,说服爹娘把他留了下来。
而后来公子的伤情虽然反反复复的,但好歹三个月过去,就活蹦乱跳……不,不对,
对公子不能用活蹦乱跳,要用,要用什么词儿来着?
田青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现顾寒山居然停下来等着自己,小脸一红,忙小跑着跟上,嘴里叽叽喳喳的问着,“公子,今日还不到下学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啊,你怎的这样早啊?”还把我逮了个正着。
顾寒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只是皱眉伸手悄悄的挪了挪肩上的扁担,真特娘的疼。
然后加快了步伐。
田青青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依旧乐呵呵的跟在顾寒山身后,一双眼睛胶着在男子身上,满满的都是星光。
顾寒山挑着水,一直到进了一个篱笆小院,走到墙角,将水倒入水瓮,又拉了风箱,叫火苗舔舐着药罐,这才回头看着田青青,“不早半个时辰,怎么知道你居然还学会了阳奉阴违呢?
今日的药你没有再偷偷的倒掉吧?”
一听到这,田青青瞬间垮了脸,“是公子去山上辛辛苦苦采的,我哪里舍、哪里敢啊?
可是,公子是不是在里头加了许多的黄连,我现在口中还都是黄连的怪味儿呢!
公子啊,其实我的风寒已经好了大半,实在没必要再喝那些苦药了。
要不,今晚的药,就不喝了吧?”
顾寒山揉了揉眉心,无奈解释,“你是风寒,那黄连须得风热才用,并非对症的药物如何加得?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会胡说八道了。
这里头的药虽然苦些,可对你的病情却是有大大的好处的,所以不喝,那是绝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