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几岁才真正开始接触芭蕾,已经太晚了……
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我穿着舞鞋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大跳,脚尖旋转,鹤立姿势,弄的脚趾外翻,指甲断裂,骨节变形……夏天都不敢穿凉鞋。
很多时候我都告诉自己,明天,明天我就不干了,再也不练了。
可是姐姐,却支撑我一天天走下来,没有她,世上哪有什么芭蕾皇后顾小熙呢?
也许,我早早的就因为霍景洲,被他带回去,可怜巴巴的缩在某个角落里,发烂发臭平庸的过一辈子了。
被他霍景洲控制着,完全失去自我。
姐姐说,上天生我为女人,是要我受到呵护受到宠爱得到幸福,而不是让我自讨苦吃……所以,她身体力行的给我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宠爱,呵护。
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全。”就好像她宁愿死,也不想我“误入歧途”一样。
消防员听着,偷偷摸摸的向前走了一步,还好,她肯讲述过去,那也许还有的救,“那……你就更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啊!就算是为了她,也不应该!”
顾小熙轻轻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可我已经完成了她给我定下的所有目标啊!
再生活下去,意义在哪里?
还有他们……”
她往下一指,“我只是在被霍景洲侮辱了之后,对男人害怕,畏惧。
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她刚好也是女孩,所以,我就有错吗?
今天的事。
如果我是男孩,她也是男孩,是不是他们就会有另外一副嘴脸,可以毫无顾忌的磕cp,随便一个头版头条都是啊啊啊啊,好好磕,请你们原地结婚、洞房。
可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儿,就十恶不赦了。”
顾小熙看着消防员惊讶的目光还有不可置信,轻轻笑了笑,“你也觉得我的想法惊世骇俗是吗?
其实当初姐姐的亲生母亲都想把无辜的姐姐送到精神病院去。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肮脏丑陋。
对了,我曾经去看过那个叫做寇诗语的女人,那个精神病院,改名为戒同所。
名字换了之后,刑罚加倍。
我曾经偷偷去看过她,看着她在里头被电击,被关水箱,被锁在电椅上,被扒光衣服,用胶布粘住她的眼皮不让她睡觉。
那就是他们戒同的办法。
我想,就是以前小鬼子对待抗战义士也不曾这样吧?
姐姐差一点就要被送到那里去了。
他们现在,还想送我去……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性别相同的人而已,为什么他们这么容不下呢?”
顾小熙看着下方道,“如果当初我没有被霍景洲侮辱,或许会如他们所愿,喜欢上一个男孩儿,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做他们口中的什么人类繁衍的可笑的大事。
可没有如果。
那……我只能祈求来生,祈求下辈子我能当一个男孩子,如果我还能找到她的话……”
随着底下的惊呼声,顾小熙犹如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缓缓下落。
在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顾小熙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姐姐,对不起,终于还是没能遵守对你的承诺。
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说过站在山顶就听不见那些声音。可我我真的努力过了,很努力很努力的。
终于……还是失败了。
最后……这个世界太苦,我再也不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