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见以为自己说了这话,阳安就会放过她,跟她商量怎么弄死“鹿深”的。
她想的很好,可阳安却无动于衷,眼底杀意更甚,“杀了鹿深?
好个歹毒的妇人。
可是,我儿安庆亲口告诉老夫,他躺在你怀里的时候,还活着,甚至后悔为你自戕,他想要活。
是你,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陷害鹿深,扭断了我儿的脖子,害他身亡的!
是你害死了他!
后来,你还拘了他的魂魄,欺骗他,害他无法投胎转世……你说,我该信你,还是信他呢?”
林时见打了哆嗦,“当然,当然是信我!
安庆死后,的确没有转世投胎去,反而过来时时刻刻缠着我,祈求着说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我见他可怜,这才留了他在身边,我也是尊重安庆自己的意愿,你不能怪我!”
而且自己为了安庆,还找了一个圣品小香炉让他栖身,自己多好啊……
她回头看了眼角落,那小香炉已然消失不见了。
林时见定了定神,“二长老,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都是安庆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而且罪魁祸首就是鹿深!
如果他说出旁的意思,一定,一定是有人蛊惑了他,二长老你可不要被骗了。”
阳安盯着林时见,没说话。
而林时见还在坚持,“二长老,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就杀了鹿深报仇吧,我可以帮你!”
阳安却低低一笑,那声音阴阴沉沉,仿佛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为他谋划了所有所有的一切,却因为一个你,功亏一篑!林时见,你好歹毒!”
他也是几个时辰前才突然见到了儿子的魂魄,这才明白儿子安庆死后就把自己的过往忘了,他的确是苦求林时见,于是魂魄理所当然的被林时见拘了起来。
这些年,多少次他因为思念安庆彻夜难眠,痛哭落泪,想要把那鹿深碎尸万段,她林时见可是经常看到的,却无动于衷。
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歹毒到这个地步。
这里就是他看好的天才,他曾经心心念念想要扶持起来的天才啊!
因为她,儿子安庆傻乎乎的为了替她出头而死,自己因为儿子跟鹿深反目,跟鹿城夫妇反目,以致走火入魔,连他的契约兽也因为她林时见而死。
那么多的债,已经真相大白了,她仍然能做出这副无辜的样子……
这样一个蛇蝎心肠,卑鄙无耻,水性杨花的女子,自己从前还待她那样好,为了她毫无原则的要鹿深退让。
哈哈……真是可笑。
鹿深说的真是没错,这样一个女子,当初便是被处死都不为过,怎么可以因为她掉几滴眼泪,就那般逼迫鹿深吃下那哑巴亏呢?
他当初是不是疯魔了?
林时见知道自己怎么说,阳安都不会信了,当即破罐子破摔,也不装了,“是我又怎么样?对,是我做的!
可那又如何?
你们父子俩走到这一步,不就是自己蠢喽。
你儿子安庆蠢,你更蠢。
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他,我不喜欢他,结果他居然为了要给我出头抹脖子,连死了还要苦苦哀求留在我身边。
这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他那深情在我看来就跟个癞蛤蟆向天鹅示爱一样,自不量力!
不过,最可笑的就是你,已经千八百岁了,还要跟个凡人生下安庆。
老来得子,他安庆当然胎里不足,连脑子都比旁人笨呢!怎么跟他说不喜欢他,都听不懂!
他愿意为我而死,愿意留在我身边,那是他自己蠢,而现在又凭什么找我算账?”
大概是因为自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给安庆下的禁制不起作用,让他跑出来了吧?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