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龄听周围群众都夸自己,然后喊着诛杀奸臣李益,心中大爽。
乖乖,当官几十年,第一次感觉这么爽,一呼百应的畅快感,不过这感觉刚感觉到一瞬间,想到德宗就在身侧,不敢有任何造次,赶紧下跪拱手道:“微臣恳请吾皇诛杀奸臣李益!”
孟郊、韩愈和白居易等人见状心中大快,太子李诵心中也在默念道,这就是民意,不可违,这李益还真是不会挑时候,没想到这霍子玉居然还擅长煽动人心,这奸臣裴延龄也是擅长推波助澜的高手啊。
霍仙鸣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他知道德宗在隐忍不发,授意裴延龄也是为了推波助澜、借刀杀人,不过无论如何,自己祖孙安全无虞。
德宗皇帝确实早就看不惯李益了,这人与朔方节度使崔宁走的太近,还跟后宫张贵妃的兄弟张秉良走的很近,两拨人暗通款曲、瞒着自己没少给崔宁好处,这崔宁整日招兵买马,他日必然不轨,今日借民意拔掉这个钉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德宗于是说道:“好了,裴爱卿传朕口谕,中书舍人李益,公然断章取义、构陷忠良,立即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裴延龄赶紧站起身大喊道:“传圣上口谕,中书舍人李益,公然断章取义、构陷忠良,立即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说完就见兵将把李益押了下去,也没人听清他喊的什么,因为周围来围观的百姓、平康坊内士子、东市内大小官员与士子,都在齐喊“吾皇圣明!”
德宗见状,心中甚是畅快,做了几十年皇帝,这是第一次感觉这么爽,小时候他老看玄宗皇帝受万民拥戴,此刻自己被几十万人称赞拥护,已然是超越了,当下心情大爽,脱口道:“来人呐,霍子玉心怀家国,不忘为国雪耻,今日加封为平西将军,禁军中路军二师师长,赏银五百两,朕等着看你他日带领我大唐子弟,收复西域,重现我大唐荣光!”
旨意传出,周围又是一片山呼万岁,霍子玉赶紧磕头谢恩,这德宗也是心情太好,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这么开心,也不顾什么君臣礼仪了,扶起霍子玉,握着他的手道:“朕宣布,本次诗会魁首是,霍子玉!”
东市周边一片欢呼声,禁军还点起了烟花,薛涛满面春情已是无法遮挡,万般心思都化作柔情缠在了霍子玉身上,在孟郊等人的起哄声中,站到了霍子玉身侧,含羞的看着霍子玉。
霍子玉心道,从这年代到前世的二十一世纪,隔了一千二百多年,这一千多年里华夏出现了无数的人才俊杰,自己身负一千多年华夏才俊的智慧,赢了也是全体华夏人的功劳,自己只是会背诵、然后根据合适的题目挑选出来而已,哪敢居功呢,想到这里,连笑脸都不敢有,恭恭敬敬的向四周和东市外百姓行礼。
德宗见霍子玉并不因获得魁首而得意忘形、反而谦卑有礼,心下甚为欣慰,然后看到薛涛与他良才女貌,不禁玩心大起,于是道:“子玉啊,本来呢,你已经是诗会魁首了,但朕再加试一题如何?”
堂内众人闻言一乐,不是吧,已经是魁首了还要加试?
霍仙鸣倒是知道这德宗怕是见才子佳人、郎才女貌起了捉弄的心思了。
孟郊拉过韩愈,附耳低声道:“老韩,我看今上怎么比我还不靠谱?”
韩愈闻言也附耳怒道:“你疯了吧,说这话也不怕被砍头!”
孟郊闻言也不怕,反而自顾自笑了起来。
德宗笑道:“其实吧,你应不应都行,反正你已经是魁首、抱得美人归了!”
霍子玉一看薛涛听德宗话后含羞状,拱手对德宗笑道:“那就斗胆请皇上赐教了!”
德宗闻言一乐,也不计较霍子玉的少年狂,说道:“既然你今日抱得美人归,不如就以爱情为题如何?”
傅良吉闻言,站在东市大喊道:“圣上加试一题,爱情!”
东市外百姓以为诗会这就要结束了,谁知道皇帝又加试一题,不晓得是什么情况,于是纷纷议论起来。
霍子玉听德宗加试以“爱情”为题,却是心下大定,好家伙,想什么来什么,幸亏自己早有准备,看向薛涛笑道:“那就有劳我家阿姐为我研墨了!”
薛涛听霍子玉说“我家”,心下已是一喜,再听他叫自己“阿姐”,更觉得甜腻腻,害羞道:“这是自然的。”
德宗见状,已是笑出了声,看着这些年轻人,仿佛自己也年轻了好多。
孟郊笑道:“子玉,你不会是已经想到怎么写了吧?”
霍子玉拱手笑道:“还请诸位赐教!”
众人见状,都觉得霍子玉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此刻也就是随便应付两下,写爱情还不简单?德宗出这题也就是逗逗这一对佳侣而已。
却见霍子玉神色淡然,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执笔、洋洋洒洒,时不时蘸一下墨,众人也不知他写的什么,就见薛涛神情一变再变,便更是好奇霍子玉究竟写了什么。
柳宗元看着白居易和元稹道:“乐天、微之,你们猜子玉这次会写出什么来?”
元稹道:“爱情为题比较简单,但是看他这样,似乎写了一首长诗,而且薛大家本身就颇有才华,能让她神情一变再变,当为佳作。”
白居易点头道:“微之说得不错,我也这么觉得,爱情虽然好写,但是子玉或许会写出不一样的诗作来。”
柳宗元笑道:“嗯,我也这么觉得,这首情诗可能会千古流传。”
不多时,只见霍子玉放下笔笑道:“好了!”
德宗笑道:“臭小子,这么认真,写那么多,傅良吉,你来念吧!”
只见傅良吉拿起卷纸,立于东市,面朝平康坊与围观人群大声念了起来:长恨歌,念完自己停了一下,看向德宗。
元稹奇道:“陛下让写爱情,他写恨?”
白居易点头道:“嗯,有新意,我们继续听。”
德宗却不以为意,霍子玉第一首诗便以重逢苦写重逢的喜,此刻用恨写爱有何不可?于是示意继续念,只听傅良吉继续念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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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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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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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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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