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英姿，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也不一定能上战场了……我的身体……”夜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记得，自己当时这里受伤……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重返战场，只怕以后她真的去了边关，父亲也是不会让自己上战场的。
不然当时她就是跪下来恳求父亲，让他不要送自己回京城，父亲也不会强硬地拒绝她所有的见面要求，然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父亲把她给遣送回了京城。
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了。
当时她还是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现在她突然能够理解那么一点了。父亲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想看到她再受伤了，只是他完全不懂，在战场上杀敌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
她不喜欢像那些女子一样，一辈子困在后宅，永远只能做那绣花的人，她们或许是乐在其中，但是她已经看过了边塞的风景。
叫她……叫她又怎么可能忍受在京城这种日子？
只是父亲不懂……
“好了，别想了。”宫毓突然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疼痛让她的思绪被打断，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瞪了宫毓一眼：“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让你别想了。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在钻牛角尖了。”宫毓耸了耸肩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想到什么了？”虽然宫毓真的猜中了，但是夜阑就是不想真的承认，只是这样嘴硬地道。
“你嘴硬做什么，你刚刚那表情里充满了复杂，我知道……当时你从边关回来，似乎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宫毓道，“这可能就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夜阑愣了一下，看了宫毓一眼，不解地道：“你怎么会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
“……”
宫毓没说话了。
夜阑意识到不对劲，然后朝着宫毓面前走了一步，紧紧地盯着他：“说吧，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偷偷调查我？”
“要是……我这么回答的话，你是不是要……”宫毓道，“但是先说好，我不是最近才调查你的，关于你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
夜阑指了指自己，“你是说你在当时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调查我了？”
“对。”
宫毓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
夜阑觉得好惊讶，不解地说道：“你……你怎么想的，当时我跟你应该算是完全不认识吧，你怎么会调查我的事情？”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宫毓道，“你觉得我俩不认识。”
“什么？”
夜阑愣了一下，瞧着面前这俊美如玉的男人突然露出了哀怨的表情，自己一下还有点招架不住，抚了抚宫毓的肩膀，有点感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她有点不确定地道：“可是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上了战场，我都没怎么回到过京城，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你肯定是没见过我。”宫毓回头看着夜阑，“在你的眼里是没有见过我的。但是我曾经无数次在你与定国侯凯旋的时候，就在你们进宫的必经之路上，看着你跟定国侯在马上的样子……”
“哦……”夜阑想了想，“那其实也不多吧，因为，我回京的次数真不多。”
宫毓闻言，顿时有点无奈道：“你看看，你这种时候就喜欢这样突然煞风景。”
“抱歉哈……”夜阑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你继续说，可是就凭我这样子，你就会屈尊降贵的去调查我，我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没有。”
宫毓摇摇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你应该是不记得了，曾经……你救过我一次，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救过你？”
夜阑道，“这个事情还真的是让我惊讶了，我还不记得我救过像你这样漂亮的人。”
“你随手救的。当时你参加宫宴，有东西差点砸到我身上，你直接一手就解决了，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宫毓道，“真不知道你个小姑娘家，当时比我还小一两岁，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家扔过来的茶盏给捏碎了。”
“……”
说起这个，夜阑倒是真的有点印象了。
那个时候她因为要参加宫宴，不得不穿着非常麻烦的裙子，所以心情很不好，就是说当时……正好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在扔东西，她心情暴躁不已地抓住东西就捏碎了。
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父亲找过来，她就被带走了，也完全没意识到当时自己做了什么。
因为当时边关急报，所以父亲根本没时间参加宫宴，她作为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先锋将军，自然也是被紧急带走了。
当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后面原来站了宫毓这么漂亮的小孩子。
说起来也是觉得非常的唏嘘，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裙子麻烦的很，现在已经是可以熟练的穿这种裙子，丝毫不会觉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到底还是变了。
夜阑瞥了宫毓一眼，说道：“我记得这件事情，应该也是很小的时候，你不会这个时候就记住了我吧？”
“怎么可能没记住你。”宫毓道，“你可是我头一个遇到这样的姑娘。”
“是吗，那我可真的是太荣幸了。”夜阑耸了耸肩，“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没法像以前一样想捏碎东西就能捏碎了，我……的手没有那么有力气了。”
自从那次重伤后，夜阑的功夫就是全面告退。
虽然夜阑竭力的复健，但是成效也是……
后来夜阑也是认命了，其实力气不如从前了，但是曾经学会的武功是不会凭空消失的，这是她的东西，这毋庸置疑。
“没事……”宫毓突然握住了夜阑的手，“你相信我么？”
“什么？”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你身上的旧伤。”宫毓道，“我会让你回到你想去的边关，做你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