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毓着急:“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贪多嚼不烂,养身这个事情,是你想要快就能快起来的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夜阑接下来想要去做的事情很多,如果在这里停下了脚步的话……
听到宫毓的话,大夫叹了口气,“方子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真的急于一时,才是真的大问题。”
听大夫这语气,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宫毓也不再纠结,只能点点头,让柳寻欢送大夫回去。
他自己则是来到了安置夜阑的厢房前。
只不过他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毓来的时候,动静非常的轻。
但是他忘了,夜阑是什么人,常年习武,对外界的感知自然也异于常人,所以打从宫毓出现,夜阑就知道他已经到了自己的房前。
只不过宫毓没进来,就是站在外面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
那夜阑心里也有自己的思忖,便也装作不知道。
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宫毓。
其实,是她自己发现,她的心乱了,她其实没办法告诉自己,以后要与宫毓划清界限。
因为,生命里出现一个这么鲜艳的人,很难忘记吧?
所幸夜阑的皮肉伤并不是很严重,至于身上的旧伤,那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好的,所以在外伤处理好以后,夜阑就被送回了夜家。
送的路上,宫毓竟然也没出来见她。
柳寻欢道:“抱歉,宫毓他现在恐怕不好见你。”
“无妨,他不见我也是好事。”夜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柳寻欢寻思着夜阑可能是误会了,顿时道:“你别多想,宫毓他不是不想来见你,只是他需要想想。”
“让他想吧,但事情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夜阑不是很在意。
但是柳寻欢很在意:“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总觉得你似乎憋了个大的等着呢,宫毓是在想你的伤该怎么办!”
“我的伤?”
柳寻欢连忙点点头。
他可见不得一点这两个人有误会的情况,生怕夜阑误以为宫毓是嫌弃她不能生育这个事情。
“你的旧伤复发,大夫说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你这一身的武艺,但是按照现有的方子,你的身体起码要调养三年五载,你等不起,所以他想要替你遍寻名医。”
“……”
夜阑是真的有点吃惊的,她看着柳寻欢,嘴边的笑容有点复杂,“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怎么告诉你,他就是这么个人,别扭得很。”柳寻欢道,“宫毓也只有对你才会这样,你不要误会他。”
夜阑沉默下来。
柳寻欢再接再厉,“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看的很清楚,他是怎么对你的。其实你的那些顾虑他都明白,所以他在想办法怎么两全其美,甚至为了你……”
后面的话,就不用柳寻欢说了,夜阑打断他:“别说了,我知道他的好,现在我给不了回应,但是……天高路远,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或许有一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她也就没办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吧……”
柳寻欢也不再多说。
夜阑回到了夜家,今日刺杀的事情果然没有传出来,夜阑这么久没回来,夜枫和夜芸,都只当刑部那出了什么事,所以一直在乖乖等着。
直到宁王府派人过来说,夜阑在宁王府,要晚一点回来,他们才隐约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而见到夜阑那一脸苍白的神色,回来的时候甚至衣服都换了,他们便清楚了一点。
“姐姐,你受伤了?”
夜芸托着肚子,着急地走过来。
“还好。”
夜阑笑了笑,扶着夜芸的身体,有些埋怨地道:“身子不好,你怎么还走那么快?”
夜芸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身体,而是仔细看了一眼夜阑,“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夜阑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而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是关于宫毓的那一部分都隐藏了。
夜芸听完后,胆战心惊地道:“姐……”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夜芸还是后怕:“这个沈宴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当街杀人,难道他心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大概是没有的。
因为沈宴不还是派人去杀裴朔了吗?
只可惜,也不知道这裴朔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说起这个,夜阑还要跟夜芸说一句:“你知道,沈宴既然要对我杀人灭口,那裴朔……”
夜芸微微一怔,然后低声问道:“他死了?”
“死,应该还没有,只不过情况不好,现在正在抢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命了。”夜阑也不知道裴朔的死活,但是听宫毓说过,裴朔现在应该还不至于见阎王。
“没死啊……啊,姐姐我不是心软,我只是有点感慨,感慨我现在竟然听到他要死的消息,心中都没有什么波动,这感情真的是说抛就抛呢……”说着说着,夜芸的眼眶里红着,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的确是没有之前那么伤心了,所以眼泪也流不下来。
“没事了,回去休息吧,我遇刺这个事情,就不要跟枫儿说了,马上就要启程去边关了。”夜阑拍了拍夜芸的肩膀。
夜芸也知道,夜枫就要上路,这些事情不要让他徒增烦恼,便点了点头。
把夜芸打发了回去,夜阑也累的回去休息。
然而她完全不知道,此时就在御书房,有着关于她的事情正在皇帝的嘴里反复念叨。
皇帝再说:“朕记得,这个夜家的县主,曾经小腹受了重伤,是几乎不可能有生育的能力吧?”
“回陛下的话,当时都传言县主重伤,难有子嗣,至于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那她今日旧伤复发,就算还能生育,这会应该也没法生了吧?”皇帝淡然地道。
“她今日应付刺杀,必然牵动旧伤,倘若传言无误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生育了。”
“不错,挺好的,不能生育的话……就意味着是一枚好棋子,一枚可以用来牵制的好棋子。”皇帝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