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你误会了,我耍你有什么好处么?”夜阑觉得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然而这样的眼神却让裴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
夜阑笑了笑,盯着裴朔的眼睛看,身子往下靠,“你仔细想想,我过来找你,可是一点都没有伪装过的。”
“什么意思?”裴朔这一声,已经有点打颤了。
他好像隐约知道夜阑在搞什么鬼了。
裴朔道:“你不要在这这里故弄玄虚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救我,我被流放,也还是有一条命在的!”
“是吗?”
夜阑可真喜欢裴朔的天真。
不由地摇了摇头。
只有裴朔还在紧张地看着她,似乎装也装不下去了,咬了咬牙道:“夜阑,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了,我会帮你检举的,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不是,其实我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夜阑扶着自己的脸看着他,“你如果要检举沈宴等人的话,首先有个点,你得先想办法活下来才是吧?”
“……”
裴朔突然瞪大眼睛。
看裴朔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夜阑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来刑部找你,以沈宴对我的监视,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肯定能猜到我是过来要你检举他的,那你觉得他会留你一条命吗?”
“你,你是故意的……你压根就没想让我活,你就是想让我死?!”裴朔脸色惨白下来,颤抖地道。
夜阑微微一笑,然后蹲下身体,与裴朔平视,“对啊,就是想让你死,因为我这个人素来比较喜欢斩草除根,留着你,我实在是夜长梦多呢。”
“夜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沈宴很多事情,只要你留下我,我可以帮你!”裴朔摇着头,伸出手想要抓住夜阑的衣角。
可惜夜阑离裴朔远得很,裴朔根本碰不到她。
而夜阑撑着脑袋看他,似乎是很欣赏他现在这幅挣扎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是吗?可惜,我根本不需要你帮我,你跟沈宴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从一开始你们干的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明牌,懂吗?”
“……”
裴朔震惊得看着夜阑,眼睛瞪的很大,随后似乎意识到一切已经没有办法扭转了,她又一下子哈哈笑了起来。
“哎,你也别太难过了,没准沈宴对你手下留情,不会让你死呢?”夜阑道,“不过以我对沈宴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呢。”
裴朔终于明白了,明白面前的夜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故意给自己希望,然后又让他绝望。
太歹毒的女人了。
“我不会放过去你的,夜阑,我要是死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夜阑听着裴朔的话,顿时一挑眉,忽然道:“说起来,你应该也知道,我妹妹现在有了你的孩子吧?”
“……”裴朔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夜阑在打什么主意,“夜阑,夜芸已经跟我和离了,她的孩子不可能继承永安伯府的爵位!”
夜阑一笑,“是么?但是……你没了,永安伯府世子的位置就空出来了,难不成你还要你的老母亲现在再跟你爹生一个?或者,再让你爹外面的私生子进来占据你的位置?”
“闭嘴,闭嘴……”裴朔尖声道。
夜阑也不介意继续刺激他:“等你走了,我就会宣布我妹妹怀了你们永安伯府孩子的事情,你放心,这爵位,我们夜家就笑纳了。”
“夜阑,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多谢夸奖啊。”
夜阑拍了拍栅栏,看着裴朔注视自己的眼神,耸了耸肩:“接下来,你要是死了,看在我妹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会给你少一炷香的。”
“滚,滚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看到裴朔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夜阑笑了笑,转身离开。
也没必要继续跟裴朔废话下去了,她踏出了刑部的大牢,然而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宫毓?”
夜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看着对面站着的身影,一身淡红的长袍,穿得比谁都要妖冶,不是宫毓又能是谁呢?
这天底下,会喜欢穿一身红衣的男子,也就只有是宫毓了。
宫毓转过头来看着夜阑,“里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夜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宫毓,只能轻轻点头:“已经处理完了,你怎么会忽然过来,你应该在宁王府好好养伤的。”
她是知道宫毓当时到底伤得有多么严重,所以现在不应该出来见风。
“我身上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我过来,也只是想见见你的,夜阑。”宫毓破天荒,称呼了她一句夜阑。
夜阑心里抽了一下,随后扶额,说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身体不好,你现在该回宁王府,不然让柳寻欢知道了,他肯定又要大喊大叫。”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多聊几句。”宫毓摇了摇头。
夜阑道:“不行,你的身体更加重要。”
上次宫毓就来过夜家,其实夜阑就已经很担心宫毓的身体了,而这个时候宫毓居然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夜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关心我?”
“……”夜阑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会专注重点,叹了口气道,“对啊,我就是关心你,所以现在可以回宁王府了吗?”
“你跟我一起。”
“……”
夜阑想了想,觉得这个请求似乎有点不妥,还是要拒绝:“我来刑部这件事,应该不少眼线盯着,要是我跟你一起回宁王府,只怕就会给他们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当然就是夜阑与宁王的关系。
她不想嫁人,所以也不想让任何人有误会的机会。
宫毓自然知道夜阑的担心,只不过他却早已经有了准备,“放心吧,我已经把附近的眼线都清除掉了,我们可以放心回宁王府。”
“是你回去。”
“不能送我回去么?”宫毓看着夜阑,声音有点沉,似乎心情很是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