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站在紧闭的门前,轻声道:“调查到了吗?究竟这些刺客是哪里来的。”
“一些江湖人士,应该就是通过组织接单,然后过来杀人,估计也不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情况。”柳寻欢盯着夜阑有些惨白的脸色,沉默了一下,又安抚了一句,“你放心吧,宫毓从小经过的刺杀下毒比这都严重多了,他每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例外。”
“他原来都是经历着这样的生活吗?”夜阑略微垂下眼眸,心里感觉很奇怪,她脑海里不可控地想起刚刚宫毓拉她入怀说得那番话。
她本来应该仔细问问宫毓,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
但是……
现在宫毓还在里头。
夜阑揉了揉眉心,扭头看向一旁的柳寻欢,“这些刺客明显是冲着这两个证人来的,除了永安伯府和杨家,也没有人这么希望他们死了。不过……他们能够迅速找到这两人的所在地,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火,我觉得宁王府里很有可能有内应,应该还跟世家派或者是新兴派扯上了关系。”
柳寻欢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交给你了。”
夜阑道。
她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紧闭的屋门前。
她那担心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柳寻欢盯着她看了一会,询问一句:“大姑娘,有一句话我很想问你。”
“什么?”
夜阑没有回头看柳寻欢。
柳寻欢道:“你与宫毓,到底是……”
他大概是想问问夜阑究竟是如何看待宫毓的。
只是,又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应该自己来问,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他的,其实我本来一直把他看做是合作对象,一个比较有趣的合作对象,但……我没想到,他今天会不顾自己的危险来救我。”
夜阑自从前世经历了沈宴那一遭,她便不想再思索男女之情上的事情。
她想过,这一辈子除了守着夜家外,她不打算再嫁人了。
“好吧。”柳寻欢听了夜阑的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他说道:“大姑娘,现在你弟弟还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先回去吧,等宫毓醒来,我会让人过来通知你的。”
“不必,我在这等他醒来。”夜阑摇了摇头。
柳寻欢迟疑了片刻,“可是……”
“没关系,我待在这里挺好,毕竟是宫毓救了我,我需要在这等他醒来。”夜阑扭头冲柳寻欢一笑。
柳寻欢见到夜阑这般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夜阑可以留在这里等宫毓,但是柳寻欢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居然让刺客就这么轻易地混进了宁王府,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还让宫毓受了这样的伤,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找回场子来!
柳寻欢离开后,夜阑等了许久,大夫才从里头出来。
“大夫,宫毓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抬头,看了夜阑一眼,说道:“王爷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只要静养,加好好喝药就可以了。”
“那就好。”夜阑松了口气,“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他刚醒来,你进去吧。”
大夫不由得多看了夜阑几眼。
他是宁王府上的大夫,对夜阑这个敢直呼王爷姓名的姑娘,那是分外感兴趣,因为毕竟能够这么随意称呼王爷的,除了陛下和柳公子两个,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姑娘。
“多谢。”
夜阑没有任何犹豫,推开门走进去。
门嘎吱一响,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青色的衣摆划过门槛,夜阑将门轻轻关上,回头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宫毓面色苍白,那一身的红装也早已褪下,他盖着被褥,一只手被放在外面,都是包扎过的样子,只是夜阑瞥见他那绷带下隐隐出来的血迹,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
夜阑走过去,不是很认同地道:“宫毓,你不该救我的。”
她很感激宫毓帮她,但是她不希望这样,就好像自己欠了宫毓的人情,让她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躺在床榻上的宫毓,挑起眉来看着进来的姑娘。
宫毓笑着,好看的凤眸似乎带了点兴味,“现在你都开始称呼我为宫毓了,怎么不像以前叫我宁王爷了?”
“这……”
夜阑才忽然意识到,她自己好像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她窘迫地站在原地,“那我换回来,不该这样称呼你的,你是皇子……”
“不必,就这么喊我,我挺喜欢的。一般也没什么人会这么称呼我,大姑娘也算是为数不多能与我交心的人了,不需要这么生疏。”宫毓阻止了夜阑。
他看向夜阑的眼睛幽深幽深的,似乎像是一头雌伏在暗中的野兽,好像随时能把自己吞吃入腹。
空气里的紧迫在逐渐侵蚀她,她有点不太想靠近宫毓。
“怎么了,不过来?你不是过来看我的伤情么?”宫毓注意到夜阑的踌躇,故意道。
这下夜阑就没有借口继续在原地驻留,只能抬步走向宫毓。
她走过来的时候,还说道:“以后私底下我就称呼你为宫毓,你也别再用大姑娘这样的词喊我,你可以叫我夜阑。”
“……”
宫毓有些诧异地看着夜阑,“你不反感我这么喊你?”
“有什么反感的?”夜阑奇怪地问道,一边坐在了宫毓的床旁。
宫毓迟疑了片刻,没再说什么,只是却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说道:“我还是喜欢称呼你为大姑娘。”
“那好吧,随你。”夜阑倒也没纠结。
两人说完,突然这屋子里就静了。
夜阑不知道该说什么,宫毓也不开口。
气氛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夜阑有点无所适从。
现在宫毓醒来了,夜阑就忍不住在想之前宫毓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喜欢自己么?
夜阑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后,肩膀猛地一颤,她觉得这似乎想法有点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