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听到了云竹禀报的消息,不由皱了皱眉,略微攥住了袖摆,问道:“宫毓他没什么事吧?”
云竹摇头:“没有,宁王手底下的人都十分厉害,那些刺客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已经被解决了。”
夜阑点头,“那就好。”
“姑娘,你听起来似乎很担忧宁王的安危。”
“他可是我的合作伙伴,我要是不担心他,那我还担心谁?”
云竹一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夜阑自己却撇开了目光,将话题转移:“对了,让你派人去调查北泽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这是情报,请姑娘过目。”
接过云竹递过来的情报,夜阑迅速开始翻看。
她看的速度很快,但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字。
可是越看,夜阑就越对这份情报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她真的不敢相信,就在不远的北泽,百姓竟然被杨家这般的奴役,她话语中都是怒意,将情报拍在桌上:“把人关在天牢折磨……就因为他们不服?甚至还私自动刑,将人头颅砍下来挂在城门示众?还要殃及子女,他们这是连坐,没有王法了吗!”
律法中早就废除了连坐,现在她居然在北泽看见了这条霸王律法?
“姑娘……他们敢这么做,这上面必定有人包庇他们!”云竹道。
“是啊,这京城要是没他们的保护伞,他们怎么敢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夜阑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在京城有多少人可以调动的?”
“姑娘想做什么?”
“若是现在派去北泽,尽可能解救那些被关押的百姓,可能做到?”
“应该不难,但是姑娘,把这么多人调走后,您在京城可就没有了庇佑,我担心您的安全……”
夜阑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捏住了云竹的手腕,“不用管我,现在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没办法无动于衷,解救百姓比较重要。”
云竹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姑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知道姑娘为了百姓能够做到不顾自己性命,当初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姑娘,所以如今她也不会拦着姑娘。
“既如此,那我就想办法去安排。不过姑娘,将那些人救出来以后,要如何安顿呢?”云竹问了一嘴。
夜阑想了想,“到时候那些人救出来以后,让他们乔装打扮,往京城来便是。”
“是。”
云竹冲夜阑拱手行礼。
不过夜阑的吩咐还没有结束,她指着情报上的一处内容,“这里,写有两个人在帮助下从北泽一路跑了出来,手里面似乎还握有了关键证据。记得派人沿路调查,找找他们的踪迹,别让杨家的人找到他们。”
“是,姑娘。”云竹点头。
夜阑摆了摆手,让云竹出去,自己坐在梳妆台前静静。
她开始回想前世的事情。
她知道杨家在北泽做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本来纸包不住火,马上要捅到京城,但是因为当时的沈宴和裴朔已经在京城掌握了极大的权力,所以这件事情被完全压了下去。
不过今生……因为她的介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就比如,她没有嫁给沈宴,而沈宴也在逐步被潇王厌弃,而裴朔现在也走不了文官的路,只能去往边关。
这是一个好消息。
证明,她的改变让很多事情变得向对夜家好的发展去了。
……
宁王府。
宫毓询问柳寻欢,“怎么样,带回来的那几个。”
“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就是那个会武功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估计是一身武功可能保不住咯。”柳寻欢耸了耸肩。
“是么……”宫毓皱眉。
柳寻欢走到宫毓的身边,“怎么,你是在想为什么一个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会带着两个拖油瓶,被一路追杀到京郊?”
“你不觉得这其中很有趣么?”宫毓道,“我想,接下来京城应该又会被搅起一场风云。”
柳寻欢撇了撇嘴,说道:“得了吧,你就是想看乐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假若这三个人真有特殊身份,那接下来世家派和新兴派,他们的目光只怕会狠狠盯着你,你可要注意。”
“不必你提醒,我自然知道。”
“到时候你要是歇菜了,我可不会帮你的。”
柳寻欢锤了一下宫毓的肩膀。
宫毓道:“我知道,没关系。”
柳寻欢又打了一下宫毓的胸口,说道:“宫毓,你最近是不是太着急了?我知道你在夺嫡,这前半生你一直无心权势,所以朝中没有根基,要想在短时间内超过另外两派,你需要剑走偏锋,但……”
“无妨。”宫毓道,“我已经逃避了许久,现在我不想再慢下去了。”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又低下头不自觉勾唇,“何况我已经得到了最厉害的助力,着急点又何妨呢?”
“他们着急,就证明我做的事情踩中了他们的痛处,所以他们才这样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
柳寻欢听到宫毓的这番辩驳,把他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没什么好劝你的,你想做就去做吧。”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
旁边突然一个下人跑过来,“王爷您带回来的人,有两个醒了,但是他们很害怕,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靠近,什么都问不出来。”
“是么?”
宫毓看向一旁的柳寻欢,“过去看看?”
柳寻欢首肯。
两人一同到了安置那三个人的地方,另外一边下人进进出出端出去盆盆血水,而另外一边则是能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我不去大理寺,不去京城了,不去状告了,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伴随他们声音的,还有生生磕在地上的沉闷声,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但比起这个,宫毓和柳寻欢更在意的他们嘴里“状告”二字。
宫毓和柳寻欢相互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