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芸趴在夜阑的肩头小声哭了一会,夜阑一边哄着她,一边道:“芸儿,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事情,你可能会无法接受。”
“但,你既然是夜家的一份子,那我迟早需要告诉你。”
夜芸抬头,望着夜阑,听到她的声音,道:“陛下猜忌夜家,所以此次枫儿去边关一事,才会让永安伯世子顶上。”
“什么?”夜芸一愣,“陛下猜忌夜家,怎会……陛下不是还赏赐了姐姐你,怎么会?”
说起正事,夜芸的悲伤就消减了几分。
夜芸还是不太熟悉政治上的事情,夜阑也没有怪她,只是接着道:“这些你以后你就懂了,但你要知道,陛下是不会放任边关让爹继续壮大,所以此次枫儿前往边关,只怕会面临杀身之祸,而这杀身之祸就来自……”
夜芸愣愣地看着夜阑。
直到夜阑吐出,“就是你的夫君,永安伯世子。我已经调查到了,这次永安伯世子被忽然插进随军一事,就是沈宴背后的潇王所做,潇王一派已经与我们不死不休,所以,芸儿你明白吗?你的夫君,表面对你温柔体贴,实际上,想要的是我们一家的命。”
“……”
啪嗒。
夜芸眼睛最后一滴泪水恍然落下。
她重复了一遍,“裴朔,想要我们一家的命?”
夜阑点头,“裴朔觊觎兵权,所以我们一家对于他来说就是阻碍,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铲除我们。”
“还有就是,潇王需要他潜入边关,做党羽的暗线,放走被爹俘虏的敌国大将。”
“这件事情潇王一定对他开诚布公地谈过,放走敌国的人,这是叛国,他既然答应,就意味着什么,芸儿你应该明白。”
夜芸心中狠狠一揪,她没想到,她的枕边人,想杀了他们一家便也罢了,竟然连叛国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都敢做。
她自幼被爹教导,忠君忠民,叛国一事在她眼里是绝对不容许触犯的底线,否则她枉为父亲的孩子。
夜芸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把眼泪狠狠擦干,看向夜阑:“我知道了姐姐,谢谢你,打醒我这个执迷不悟的人。”
她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夜阑让她看到的。
夜阑满是愧疚地看着夜芸:“你不怪我就好。”
“怎么会,都是姐姐,不然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夜芸根本不会对夜阑有任何不满,她庆幸地握住夜阑的手。
夜阑道:“永安伯世子这样对你,芸儿,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现在过去捉奸,这样我帮你顺利和离,你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生下来,我们夜家抚养,就姓夜。”
夜芸摇头,“姐姐,我选二。”
“我还没有说二,你就要选二?”
“姐姐,虽然一固然是好,但是这只是解决了我目前的困境。可是枫儿的事情、边关的事情呢?这些还是悬而不决,所以我猜姐姐这第二的选项,应该就是告诉我它们该如何解决。”
听到夜芸的话,夜阑欣慰地笑了,捧起夜芸的脸,“果然,我的好芸儿就是聪明。”
“你说得对,第二个选项,就是要将这些全部解决。我现在也不瞒着你了,我打算借这个机会,把永安伯府和杨家一起送进地狱。”
“姐姐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需要我做什么?”
夜阑望着不自觉已经进入备战状态的夜芸,笑着道:“我有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只是这可能会让你委屈一阵子,芸儿……”
夜芸直接扑上去抱住夜阑,“只要是为了姐姐,为了枫儿,为了我们一家,不管什么艰巨的任务我都可以承受。”
……
老夫人坐在主位,看着宴会上觥筹交错的客人,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不停地询问旁边的嬷嬷。
“人呢,人呢,不是让人盯着夜芸么,她人去哪了?怎么都没有一个消息?”
“老夫人别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了。”
老夫人咬了咬牙,催促道:“那你赶紧点,不然这宴会人都要走了,那我们的计划不就白瞎了吗?”
“是,这就去。”
“你赶紧的!”
老夫人的催促,让嬷嬷不敢耽误,只能连忙离开。
只不过就算是贴心的嬷嬷走了,老夫人也仍然不能缓解心里的焦急,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老夫人也不敢露出破绽。
她不停地喝面前的茶,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宴会上,除了今日老夫人是主角,其实还有一个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那就是前不久自请去边关的夜枫。
夜枫身为世子爷本来可以在京城安稳度日,却愿意选择离开舒适之地,前往边关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方,实在令人敬佩。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此次夜枫去往边关,如果没有出现别的问题话,那他定然就是定国侯的接班人,这将来风云骑也必然是夜枫的,这可是未来的将军,当然是要仔细巴结的。
夜枫听从夜阑的命令,在这里盯着,所以他也应付着这些贴上来的宾客,反正喝酒而已,他也不是不能喝。
他应付着这些人的夸赞,目光却是在全场中搜寻。
突然。
一声尖叫。
夜枫脸色一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挤开人群朝着尖叫的人过去。
他着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尖叫的人捂着自己的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一旁。
夜枫疑惑,扭头看过去。
而这个时候,骚乱已经无法避免。
不少人也跟着尖叫起来。
但这并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才导致这些人惊慌失措,夜枫皱起眉看过去,才瞧见对面主位上的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扯下了外衫。
一只手拽着头上的首饰,一件件地往地上扔,另一只手则是去扯身上的腰带,把她今日特意打扮过的玲珑褂扒开。
就这样跟稚子似的,把东西扔到了宴席的桌上。
像是痴儿,脸上笑着,又是红彤彤的,脱了褂子后,又去扯自己的内衫,当然那本来遮的严严实实的苍老皮肤也出现在人前。
若是换做一个年轻女子,这样的动作虽然无礼,但是起码也不至于恶心到眼睛。
可是看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在这里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地扯衣服,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宴席上的酒菜都被洒在了她的身上,油水把她那满是干瘪的肌肤衬得如同是死了好久一样的猪干。
其他人尖叫外,都恶心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