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嘉赏夜家大小姐,竟越祖例赐县主之位的消息不胫而走。
才知,原来边关一战能够大获全胜,全都是靠长安县主卖出全身家当,筹集出来的粮草,否则此战危矣。
百姓纷纷赞长安县主大义!
但同时,在户部爆出这么大的丑闻,敲定向百姓征粮的尚书徐思,竟然与外敌勾结,这样的官员简直是丧尽天良!想到差点就因此让夜阑遭受不白之冤,百姓一时是群起而愤之!
连着户部一众官员都被百姓唾弃!
更有甚者,还有人怀疑,一开始在夜家和铺子前闹事都有户部等人的手笔,然后百姓愤怒自己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便开始攻击剩下户部的官员。
自然,夜宏柏就在其中,他虽然是夜家人,但曾经却是户部尚书外最高的职位,百姓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徐思没什么两样。
要是他敢出门,他的马车必然会被臭鸡蛋砸,那些动手的百姓,维护夜家的门匾,甚至都不会在他夜家前放肆。
“你这个狗官!定国侯是你大哥,你居然还助纣为虐帮狗官害你亲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我呸!”
“砰。”
“咻!”
马车内,带着腥臭味的东西穿过车帘,从夜宏柏的脸边而过,随即蛋液炸开,溅落在他的身上、头发……
这股臭味,几乎能够让夜宏柏晕厥过去。
“大人,不好了,百姓把我们都围住了,不停拿东西砸我们的马车,怎么办啊?”
“这群刁民……这群刁民!”夜宏柏气得浑身颤抖,可马车内还是不停有东西砸进来,仿佛是看不到尽头,“把他们都抓起来!侮辱朝廷命官,我看他们是不要命了!”
回应夜宏柏的就是砰砰砰几声马车被不停攻击的声音,门外的下人撑不住了道:“大人!做不到啊,人太多了,得赶紧撤回去!”
“不能撤,去沈家!”
要不是必须去沈家,夜宏柏何苦这个时候跑出来被百姓欺辱?
百姓的斥骂声不停传入耳中,夜宏柏的身体因为屈辱狠狠地颤抖了起来。
没办法,夜宏柏一行只能顶着百姓的包围圈艰难向沈家进发。
……
百姓一路追着夜宏柏的马车而去,阵仗可说壮观,而夜宏柏就像是丧家犬一样,马车污渍斑驳,车帘掀开的一角,还能见到里面夜宏柏暴跳如雷指挥马夫的样子。
他们拐过街角,夜阑靠在窗台看着底下这令人发笑的一幕,手里扣着白玉酒杯,往对面人那一敬,唇边是戏谑的笑容。
“夜宏柏现在是人人喊打了。”
“想害定国侯的名声,结果现在自己成了过街老鼠。”宫毓伸手与夜阑碰杯,“他去的方向是沈家,看来是去找沈宴帮忙了。”
夜阑将白玉杯抵在唇边一酒饮尽,轻哼了一声,“边关粮草一事,徐思只是个引子,收钱替人办事。幕后元凶是潇王和沈宴,夜宏柏也就是个棋子,现在这件事暴露了,潇王和沈宴可以轻松摘出去,但他夜宏柏不一样,自然怕得很!”
……
一身腥臭狼狈的夜宏柏已经找上了沈宴,带着几分震怒道:“宁王性格跋扈,陛下怎么偏偏就将此事交给他来审理!不是潇王,那我被查出来怎么办?沈世子,你就不能去跟潇王说一声,让他想办法将审理权抢过来么!”
恶臭钻入鼻腔,沈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先行安抚道:“行了岳丈大人,你不必担心那么多!这件事情潇王做得隐蔽,他宁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出什么线索。”
“你说得轻松,可万一被查出来了呢?”
就算做得隐蔽,可谁知道徐思究竟吐了什么出来,没准这其中就有他的名字,那他难道要去赌这一个沈宴虚无缥缈的肯定。
他想到这就觉得双腿有点发麻,咬牙道:“既然如此,还不如我早点与你们了当,你们豢养私兵的事情我不掺和了!”
现在退出,还能保住一条命。
听到这个时候夜宏柏居然打起退堂鼓,沈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夜大人!你已经上了我们这条贼船,你现在想走,能有那么轻易?!”
夜宏柏脸色微变退了一步,“那你说怎么办?你们要豢养私兵可以,但现在户部这条路子你已经走不通了!我不可能帮你们顶风作案的!”
“怕什么!”沈宴喝道,“户部走不通,不还是有夜阑的那些铺子么?把她的铺子经营好,不也是一大笔军饷,招兵买马人,豢养私兵根本不在话下!”
潇王与巧国早有约定,只要巧国协助他登基,到时候潇王愿意奉上边境诸城,退守千里之内。
而这一次事情,实际上便是潇王为了削弱定国侯,才特意借沈宴婚事与夜宏柏联手,再用利把人徐思拉入伙,与边关的副将里应外合把粮草给偷运了出来。
一部分,偷偷运给了巧国,以便巧国大军到时候可以打败定国侯,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被转运到秘密之地豢养私兵。
“只是一些空架子,我虽然是户部侍郎,但我不像徐思能那样敛财,那些铺子对我根本无用!”夜宏柏愤愤道,他本来是想坐享其成,可谁曾想夜阑竟会这么绝?
沈宴皱着眉不耐道:“铺子已经重新开业了,资金回笼只不过时间问题。”
话音一落。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世子!不好了!今天忽然有一批人闯进铺子,要我们交什么货,我们说没有,他们就在铺子里一通乱砸!您快派人去看看吧!”
……
酒杯碰在一起,酒液往外倾洒了几滴,落在两人的指尖上。
“宁王爷,你酒量还真不错,老酿几杯下去都面不改色。”夜阑称赞了一句,呼了一口火烧的气,才把酒轻轻饮了一口,不敢再贪杯。
“姑娘的酒量我也很佩服。”宫毓也恭维道。
“哎!这次真是可惜了,没能从徐思那抓到太多把柄,”夜阑道,“豢养私兵一事,徐思知道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就算调查也无从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