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叶就急切地拍响了夜阑的屋门,“姑娘不好了!二夫人现在在门口闹着寻死,现在府外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夜阑睡意全消,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把门打开。
“现在人什么情况?”然后她做到梳妆台,“过来,赶紧替我梳妆。”
青叶连忙来到夜阑的身边,虽然事态紧急,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有条不紊。
“这个二夫人,要死就算了。她还跟看热闹的百姓抹黑小姐您!那些不明情况的百姓,都让她给忽悠瘸了!”
夜阑冷声道:“脊骨都被抽了,那条筋都还能跳。贼心不死,以为这样就能颠倒黑白了吗,可笑。”
青叶迅速给夜阑梳了个发髻,有点着急地道:“那姑娘接下来怎么办,要是二夫人真死了的话,那这脏水就真的洗不掉了!”
“放心吧,杨氏可不敢死。”夜阑摆了摆手,站了起来,“现在,你去替我做件事。”
“姑娘尽管吩咐。”
青叶俯身,夜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见到青叶露出欣喜的表情,“姑娘英明,那奴婢现在就去。”
“要快。”夜阑嘱咐道。
青叶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
……
夜家大门,一条白绫高高吊起,杨氏踩着小凳子,双手攥着白绫,头从白绫圈里伸出来。今日的她素衣素发,还穿着只有祭奠亡人才会穿的祭服。
百姓挤在夜家的台阶前,望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杨氏眼泪扑簌簌落下,脚底下的凳子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她一脚踹开。
“大姑娘!你真的要逼死我们一家吗!你二叔和五弟,要不是你怎么会落到流放的境地!”
听到杨氏的话,百姓里有人提出质疑,“二夫人,明明是你们一家算计郡主才落到如此境地,怎么就变成是大姑娘的问题了?”
杨氏强笑道:“大家不觉得有问题么,我儿本来在武举名列前茅,是板上钉钉的武状元。怎么恰好在武举前夕就出了事?”
百姓们这才想到,今年的武举状元是夜家的世子,那可不就是夜阑的亲弟弟么?顿时,他们就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么一说,好像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夜世子。”
“什么情况,难道是大姑娘为了让自己亲弟弟能当上武状元,才……”
百姓们议论纷纷。
杨氏看着舆论的方向向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再接再厉地补上,“而且我们四姑娘一向蕙质兰心,她的名声大家也是知道的,怎么会做出与未来姐夫偷情的丑事?”
“我前段时间,还听说大姑娘和那宁王走得特别近!没多久,宴会就闹出来这样的事情,你们说,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杨氏不遗余力地抹黑夜阑。
在她的述说下,夜阑已经变成一个为了让弟弟上位,为了攀附权贵不惜搞坏自己妹妹的恶女。
百姓们什么都不懂,杨氏说什么是什么,一开始他们还只是看热闹,到后面竟然开始替杨氏打抱不平起来。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在百姓们征讨夜阑的呼声下,杨氏露出微笑道:“谢谢乡亲们替我说话,我夫君和儿子此次流放,怕是九死一生,只恨我这弱女子没法一同。今日,但愿以我血,能自证清白,让大家看清楚大姑娘的真面目!”
然后,杨氏闭上眼睛,打算踹开凳子。
“傻孩子,不要!”
关键时刻,老夫人姗姗来迟,步履蹒跚地从府内走出来,一把抱住了杨氏的腿,阻止了一切。
她连忙喊身边的下人把杨氏给带下来。
杨氏被下人救下来,老夫人双眼含泪地抱住她,“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送死,宏宇和一泽已经出事了,要是你再没了,要我这个老婆子还怎么活?”
“姑母,您别拦着我,宏宇跟一泽都走了,我还留在这做什么?反正大姑娘想把我们一家逼死,那我如她的愿!”杨氏挣扎着想起来。
老夫人紧紧抱着她,一张老脸上的沟壑都被泪水充满。
“那你一个人走,黄泉路上太孤单,我这老婆子也不想活了,我跟你一起!”
姑侄抱作一团,声泪俱下,闻者落泪。
人总是会对处在弱势的人产生同情,这对姑侄如此凄惨,百姓们同情起他们,叫嚣着:“夜大姑娘呢!都快要把自家祖母和二婶逼死了,怎么还不见个影子!”
“对啊,人呢,出来!”
“出来!”
“出来!”
“出来!”
百姓的呼声震耳欲聋,更多的人被吸引出来观看这一幕闹剧,然后有人七嘴八舌地再把前面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新人听,接着又是一批人动容加入进来。
要是夜阑还不出来,就这架势,怕是这些百姓要被煽动地冲进夜家。
而就是架在这种火上的时候,夜阑在百姓的声音里真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长裙,打扮得也十分素雅,即便大家此时因为杨氏一番话,对夜阑的印象变得极差,但还是被她挺直的腰脊吸引。
夜阑多年在战场上磨练,自然气质与常人不同,众人竟然一下子有些怀疑,这个自幼随军保家卫国的大姑娘,真能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杨氏和老夫人依旧抱着,她们望着夜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杨氏道:“大姑娘现在出来,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如你所愿,我们一家都要被你逼死了!”
老夫人流着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进夜家来一直尽心尽力,把侯爷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没想到侯爷竟然有你这样狠毒的女儿,这么害自己的亲人!”
百姓内又是一阵骚乱。
顶着百姓的注视,夜阑没有分毫慌乱,反而眼睛流露出几分不解。
“祖母、二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夜阑疑惑地歪头,“难道你们忘了,今日就是二叔和五弟离京之时,不去给他们送行,何故在这里杵着?”
本来欲看到夜阑被舆论压死的杨氏和老夫人,顿时傻了眼。
“什么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