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广场找了一个小桌，两人刚刚落座，陈金霞笑着说：“我陪两位领导喝两口，领导喝酒怎么能没倒酒的呢。”
李雨石笑着点点头。
三个人落座，点了几个凉菜三十串肉串，三扎啤酒。
关志远喝了一扎这才开口说道：“也有想过让她先干着信息处理中心录入的事情，只不过……说一句不自谦的话，跟着我干的人有那么一年半年就能锻炼出一些能力。”
李雨石嗯了一声点点头：“小王据说跟了你一个月，以后你也就是指点过几回，工作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包括机加工的副主任严贺胜能力也不错。”
关志远：“也有他们本身努力的原因。但是从我这里来讲可能比较善于带人吧，也愿意带一带人。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就是阶级固化的问题。”
“阶级固化？”李雨石一下来了劲头，这些问题他最熟悉啊，政工口的整天就研究这个。
关志远：“信息处理中心前期可能只是一些录入工作，但是这之后包括的信息处理分析，从信息中能发觉许多企业管理的漏洞。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在信息处理中心呆两三年，无论是在厂子里还是去人才市场找工作，至少一个部门负责人的能力是升任的。可以说即使到外面，他的水平成就了他的收入，至少能达到中产阶级的程度吧。”
“咱不说处级干部现在怎么样，但是处级干部和他以后的家庭，其实也是达到中产阶级了。我如果再把他家人招进来培养出来，多着就是锦上添花，而且是稳固了这个中产阶级。嗯，中产阶级不恰当吧，但是他们至少不愁房子吧。而十几年后，发愁没有房子的人太多了。我不希望把这种机会给固有阶层，我希望把这个机会给一个家庭困难却努力拼搏的人，通过我的培养，让这个人摆脱固有的阶层，也算是一种成就感。”
前世的宁静竹死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实现阶层的跃迁，只能在那个周围充满鄙视谩骂的环境中生存。
前世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痛失所爱穷困潦倒，还是因为没有实现阶层的跃迁。
最穷的时候连着半个月干啃馒头就咸菜，那种滋味当时没觉得如何，但事后想起来真的很难受。
而这一世，既然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既然短短几年就拥有了无比庞大的资产，可能就是到了那种开始追求精神，追求成就感，追求社会责任感的时候了。
“比如技术科。”陈金霞插话道，“舒记你可不知道，几年前技术科的人收入都不高，而且没有房子，但是他们好多都是外地农村的孩子，好不容易到了咱们厂上班，要钱没钱要房没房，那时候可惨了。交女朋友都交不到。我记得一个叫小李的……”
有着陈金霞衬托氛围，三个人聊的特别开心。这是李雨石来五一八厂后两个人第一次交心的长谈，而李雨石也真正的明白了关志远心中所想，更明白了他为何有那么大的资产还要窝在这个国营企业里上班。在常人看来他有病，但此刻李雨石却有了一点敬佩。
喝到最后陈金霞结的账，李雨石站起身搂着关志远的肩膀，有些癫狂的哈哈大笑：“听说你班主任给你的评语是好高骛远？哈哈哈哈……我在魏忠怀的评语后再加一句，坚韧不拔！认准了目标，更能一步步实现他！”
说完大笑着走了。
陈金霞结账回来：“你喝不少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嗯，谢谢。”关志远点了点头。
陈金霞：“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关志远呵呵笑笑没说话。上了车躺在副驾驶上假寐的同时，思维若有若无的品味着自己对宁静竹的思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停车时才睁开双眼，紧接着就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军寨，眼前就是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核桃树。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陈金霞下车将他扶起来向里面走，来到老楚的地方定了一个房间，刚刚进门陈金霞就有些疯狂扑在关志远怀里。
关志远把手伸进小背心轻轻的揉捏着，却一脸无奈的说道：“何必呢。”
他能理解陈金霞，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何况的她。
而陈涛是个心思非常重的人，这种人一般欲望不会特别强，每周能有来一发的心情就不错了。而他可能更倾心于自己的蒋大总统，即使表面上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他也远远满足不了陈金霞，那一发没准给了蒋兰。
陈金霞却任关志远揉捏，就是不说话。
关志远：“好了，回去吧，不然你和陈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僵硬了。”
陈金霞一转身越过关志远仰躺在床上：“哎，我都学瑜伽两个月了，我记得你上次说时钟腿是不是这个？”
说完缓缓打开双腿。
关志远咽了口吐沫：“时钟腿是九点三点，你这个撑死了十点两点。”
“没人替我压腿嘛，练不了。你帮我压着试试。”
试试就试试。
关志远心中非常想试试，只不过心里有一个不舒服的地方，不由得问道：“你和陈涛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要都是想好好过就别来缠着我。”
陈金霞有些狠狠的说道：“过不到一块，他一遇到我就不行。上次我本来想找你借钱就是给他，你没同意。上个月我把你送我的手表卖了给他六万块钱，我们俩以后互不干涉……”
……
关志远第二天上午开车送陈金霞回家，然后在公园边坐下抽根烟，仔细回想这件事不由得失笑摇头。
以前觉得陈涛还了机加工车间的钱是陈涛通过采购吃了回扣又坑了厂子的钱，现在才知道中间还有其他曲折，这笔钱是陈金霞卖了手表还上的。
而陈涛也确实拿了这笔钱，而且还不少，他和采购科长一人拿了十万。但是这十万给了蒋兰的丈夫，而且还不够，连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
因为蒋兰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