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厂怎么说啊，可以说市场前景比五一八厂强，但没有一个踏踏实实想做好的，就像是三年前的五一八厂一样，满脑瓜子都是些鸡鸣狗盗男盗女娼的事。反正两三千号人，国家你得给我发基本工资吧？然后我偷偷卖点产品每个月赚万八千吧，你做那么严谨的程序不是卡我脖子吗，我还怎么赚外快啊！
前世就是那样，好像系统厂质量认证第三次才通过，但实际上到底怎么执行谁都清楚。半死不活也是活，反正领导们活的更滋润，职工们也不会全部失业，厂子还是要的，每个月国家往里面砸钱呗。
而且前世不论是五一八厂还是系统厂，有本事的都辞职自己单干去了，就这些职工里千万富翁好几十个。
挂断电话还气哼哼的。
另一边顾妍差点把电话给摔了，太气人了。
气的在屋子里坐不住，走到休息区泡上一杯咖啡气呼呼的坐下：“席姐，你说关志远怎么就这么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我让他来介绍认证工作经验居然请不动。还说我有本事把他开除啊，真以为集团管不了他了。”
席芳坐在对面软长条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喝着咖啡看着杂志，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他干不干这个工作两可，真把他开除了，没准晚上还得摆酒庆祝一顿。”
顾妍有些气馁：“有这样一个下属还不得把人气死。”
“嘿，那你可说反了。你看看人家，在厂办考核，五一八厂回款多了，工人收入高了厂子效益好了。你看去车间，去年五一八厂外协二三千万。你看做认证，一次性过了，还没有一个不合格项。”
“那他有本事来系统厂来集团折腾啊，还说什么直接破产算了，有这帮人在好不了。”
席芳：“你不知道他来不了集团？他要来的了没准真能把系统厂折腾起来。”
“他为什么来不了集团？”顾妍有些疑惑。
席芳：“他奶奶和爸妈关系不好，一个人住在村里快八十了，他和他奶奶住一起。所以啊，他也没打算在集团公司露脸，猫在渔阳多舒服啊。”
顾妍有些气馁。
这种人还真没招治了。而且还有本事，做什么都能做好，这哪里是下属啊，这得当大爷供着。
顾妍有些好奇：“那你说赵广生他们怎么管关志远的？”
“没管啊，都是他自己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揽的活。开始给他调到厂办就是安排个办公室工作，相信你懂的。”
顾妍还真懂，自己也是在系统厂车间干了俩月给调到办公室的，实际上和关志远情况差不多。改革领导小组就是糊弄事的，都没指望能干点啥正事。但相同的是她和关志远都想干点事，不同的是关志远干成了，她是一事无成。
“后来他在办公室坐不住，就跑去库房盘点了俩月，拿出了考核方案。到精加工车间也是熬资历去，没事干弄了点外协。他自己的企业没管过，其实厂子的事情也没怎么用心，都是没事干闲得慌才做的。”
顾妍无语了。
席芳其实有一句话没有说，也许关志远脑瓜子里多一半的精力都是想着晚上吃什么饭，或者是给这个女人买什么礼物啊这些，根本没拿厂子和自己的企业当回事。
她虽然不知道，但绝对清楚关志远不是她一个女人。不过也没什么不高兴，相反的，关志远对自己很用心。即使一个正常结婚的丈夫也会回到家里想着公司的事情，还有什么家长里短，扣扣渣渣算算什么时候买辆车买套房买身衣服，放在关心对方的时间很少，但关志远放在这上面的心思很多。席芳甚至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关志远现在确实比较闲，每周去生产系统销售系统和技术系统转一圈，检查一下质量体系运营情况，也就半天时间。
每周到房地产公司转一圈，到家属区改造现场转一圈也就半天时间。
其余时间要么在办公室里学习学习，要么和陈金霞探讨一下人生哲理，要么就是跑家里或者关庄饭店琢磨琢磨新的菜式。反而是周六周日这两天学习算是最重要的事情。
九九年封冻期结束的比较晚，家属区改造到了三月中旬才开始全面铺开，一百多号人投进去预计要一个半月，头五一前才能结束。
关志远的工作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一是要盯着食堂建设，二是要去跑手续和相关部门谈判。
五一八厂这一边的诉求是家属区性质需要改变，要求可以对外公开出售并且可以给大产权证，同时厂区南侧街道拓宽，并且进行美化建设。提出的条件是在渔阳华庭拿出五亩地建造渔阳第一所最高档的双语幼儿园。
经过几轮磋商后，双方在四月初达成共识，其中幼儿园招收机关幼儿每个月只收两百块钱，另外家属区里四套房子以象征性的价格卖给相关人员，同时按照五百一平的套内面积出售，由政府一次性全部买走，作为职工宿舍用。但是钱还在申请当中，随时有可能有变化。
因为眼看房子就装修好了，相关部门倒也动作迅速，达成协议第三天就开始铺设柏油路面整治街道。
这一天刚刚从幼儿园现场回来，陈金霞溜进办公室迅速插上房门：“最新消息，杜长青确认调入人事劳资中心当经理，副处级。下周一发文件。”
关志远伸手捏了一下：“这是奖励。”
陈金霞的桃花眼立即泛出水来：“不过他没有把老婆调过去，可能以后还要兼着这里。张文慧恐怕希望落空了。”
关志远看了她一眼，伸手又要捏一下，陈金霞往前凑了凑，拿出一块手绢叼在嘴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关志远。
陈金霞之所以这么大胆，主要是这一段时间赵广生和张文良都经常不在厂，六楼房地产公司的人大部分也都跑到了渔阳华庭，那里上下班迟到早退真的没人管。早八点到晚八点有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