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霞眼神中春色浮现，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里屋窗台上我铺了垫子。”
陈金霞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他和席芳的关系，这就是她最聪明的地方。
……
第二天中午，关志远提前半小时到了席芳家门外，敲了敲门，席芳在里面喊道：“进来，门没关。”
关志远推开房门，正看到席芳在厨房炒菜。
席芳：“你自己坐自己沏茶，菜一会儿就好。”
屋子里没有摆着桌子，茶几上摆放着三盘菜和一瓶啤酒两个杯子。
席芳很快端着一盘鸡蛋韭菜走进来：“没弄那么复杂的，我想你过年大鱼大肉也吃腻了，就炒了点清淡的。知道你爱喝啤酒，就准备了一箱，我陪你喝点，平常可是不喝的。”
关志远：“你这准备工作做的挺足啊，打听的清清楚楚，看来是有所图了。”
席芳：“你既然来了，不也是有所图吗？今天你图什么，我都满足你。”
关志远呵呵一笑：“话可不要说太满。”
席芳坐在关志远旁边，两人并肩坐在长沙发上。打开啤酒，一人给倒了一杯：“我不但知道你爱喝啤酒，还知道你是关三爷红烧肉的老板，据说一个月能挣一万多，比我挣得多。还知道你整天把着舒记的车，天天开车上下班。也知道你做考核方案，跑到库房里蹲了两个月，把库房彻底盘点清楚，怎么样，够详细的吧？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关志远举起酒杯和席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席芳同样一口干掉，再次满上后举起杯：“这第二杯酒谢谢你那一次提前报信，每个月多拿了四百块钱奖金不说，还在张文良那里留下了好印象。”
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满上酒，关志远把玩着酒杯：“所谓投桃报李，我这等着你报答呢。”
“以身相许行吗？”席芳一眨不眨笑吟吟的盯着关志远。
关志远呵呵一笑：“我不缺这个。”
“也是，毕竟陈金霞也挺漂亮，身材不错。”
关志远无动于衷，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席芳：“这试探的水平有点拙劣啊，这么看不起我？”
席芳笑嘻嘻的：“我感觉你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轻人，更像是老狐狸。不过老狐狸才更能走的长远吧。来吃菜。”
直到一人喝了三瓶啤酒，席芳才从新说到正题：“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销售科的一手内容，那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没有想明白，这又不是你自己的厂子，你这么尽心竭力的做什么？要说厂长赵广生是为了以后高升，你可还早着呢。”
关志远：“我可以不管，可以不做，但我不希望别人当我傻子，所以我希望知道。”
席芳：“我不相信你不会管，也许是等你有能力了你会管的，真是老谋深算，看来你是想准备几年时间吧？”
关志远仔细看着席芳的双眼：“等我有能力了，霸道点，我直接去各个销售公司自己去查。温和点，其实我有办法从政策方面卡住许多事情。只不过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和平，发展才是硬道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是因为不希望以后有人阻拦我做事。毕竟如果我用手段，手段太狠了走不长远。”
“你确实够狠的，也够厉害的，一下给陈涛拆台了。我当初听说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过了一个月，偶然之间才明白过来你有多狠，杀人诛心啊。”
席芳说完沉默下来，片刻后说道：“我需要得到赵广生的肯定，而不是张文良的。”
关志远放下酒杯：“如果你这样做事，那么就没得聊了，有来有往才能合作愉快。”
“投怀送抱可惜你不要啊。”
席芳看到关志远脸色不好看，立即苦笑道：“其实我跟梁宏势同水火，当时能去东南公司也是躲灾。但梁宏在销售科越来越得势，等到他扶正的时候恐怕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而且我们两个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关志远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
前世席芳大约在九八年年初集团成立销售公司总部的时候调到了集团公司坐办公室，名义上还是副科级，但是没有实权，也没有实惠，还一个人漂泊在外。
看关志远无动于衷，席芳咬了咬牙：“销售公司维修报备至少有一半是假账。”
关志远：“这我早就知道，而且我销售考核方案第一稿是准备将报废产品不送回工厂不抵消账目的，况且去销售公司查账也需要盘点。”
席芳：“我当初脱身是花了三万块钱和我自己给了姚继峰，我和内退的张副厂长的闺女是同学，他也帮着说话了。所以现在姚继峰一个人不够分量，抵不过梁宏。但我和姚继峰就是一次交易，以后没有牵扯，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
关志远：“我有那么重要？”
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在赵广生心里很重要，因为赵广生通过自己联络到三叔，又通过三叔和局长有了关系。但这种关系五一八厂可能除了赵广生和自己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席芳：“如果我在你心里足够重要，能让你就像是冲进车间大骂一场那样的劲头，你能保得住我。因为在赵广生心里，你比姚继峰重要。更何况你有你三叔，而且你自己做着买卖赚的不少，年轻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大不了你心里不痛快就会离职，比在厂子里当个小科员还逍遥。这也是赵广生不愿意看到的，这是你最重要的地方。但只是一次或者几次互有往来的交易，你会全力保我吗？”
“不会。”
“如果你是一般的年轻人，你会的，但你不是，所以我只能这么直白的说。只有长期稳定的关系，才能让你全力保我。”
“抱歉。”关志远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
哗啦一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盘子酒瓶撒落在地的声音，显然席芳没想到自己都准备付出身体的代价了，最后还是遭到了拒绝。
而关志远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