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岚伺候他穿好衣服，脸红的推着他：“快点走，刘大姐要来了。”
关志远：“别说我在招待所住的啊，不然容易露陷。”
吴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红着脸将他推出去。
关志远偷偷下到一楼，跑到花园坐了一会儿，刘大姐甩着手高高兴兴来了。
“大姐，这是第一次看到上班还有这么高兴的。”
“嘿，住广元那里了？上班打个落一会儿回家，反正后勤处也知道我家电话。”
周六周日的工作就是如此，尤其是招待所。也就是周一到周五其他人都上班，不好意思不来。
吴岚是家里也没人，更冷清，还不如在这儿睡觉呢。
拿了车钥匙开上车，绕了一大圈，在链条厂附近接上吴岚，直奔老河道。
所谓老河道是建了水库后截流，就彻底没水了，但是河道里面全是石头，也没法种庄稼，就一直荒废着。河道两侧的村民们家里盖房子都是在这里找石头。
吴岚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关志远能感受到她发自心底的喜悦，即使是捡石头也很高兴。
到了上午，拉着吴岚到隔壁县的农家乐和水库玩了一天。
接下来的周日同样如此。
周日晚上在大嫂子家里凑合一宿，神清气爽的来到办公室，老李和张芸依旧在，不过老李虽然抽着烟却不再愁眉苦脸。
关志远刚要去提暖瓶，李福国说：“我打完了。跟你说个事儿。”
等到关志远坐下，扔了一根烟，说道：“小张今天早上向我提交调离申请，想要调离咱们办公室，你怎么看？”
关志远皱着眉：“其实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而且罪也受了，马上就能习惯工作了，这时候走得不偿失。”
李福国：“就是嘛，我也这么说。过去有什么不愉快也都过去了，一切向前看嘛。”
既然张芸如此识趣主动调离，那么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别人家走了还觉得你们怎么怎么样。再说，调离也不是辞职离开工厂，以后没准还能见到。
所以无论是李福国还是关志远，这时候说的都是好听的话。
张芸冷着脸：“不用了，我不适应这里的工作氛围，我先走了。”
看着张芸离开，两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不适应这里的工作氛围？
你的意思是我们挤兑你了还是怎么着？
或者说这间办公室的人没把你当奶奶伺候好？
再有，你走了，你去哪？
结果上班汽笛声响过没有十分钟，结局揭晓。
张芸调人事劳资科！
关志远看看李福国，意味深长的说：“杜科长可真是使劲儿啊。”
“慎言。”李福国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事儿不对劲儿。”
关志远瞪了他一眼：“领导上班时间不要聊八卦。”
“嘿，你现学现用是吧？”李福国轻松的笑了，自己主动调离更好，至少又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至于张芸为什么主动调离，两个人没有探讨，都是明白人，这一次张芸也算是明白人，至少主动调离总比被交回劳资科脸面有光的多。即使她不明白，她的老公汪明扬也明白。
事实确实如此。
到五一八厂上班以来，每天发生了什么事，张芸都会和汪明扬说，汪明扬也在积极想办法。
七号那天发生的事情，张芸回家和汪明扬说了，但自己说的不清楚，等到九号也就是周五晚上这一天，将所有完整信息串联起来，汪明扬立即把张芸臭骂了一顿。
他知道，张芸犯忌讳了。
同时也知道，改革领导小组待不下去了。
干脆就以退为进，这样至少还有颜面在办公楼里工作。
当然，在张芸的说辞里不是自己笨，而是敌人太狡猾，是关志远太坏，是机加工车间天生和管理人员不对付，自己只是恰逢其会算是背了锅。
汪明扬心里则是觉得关志远因为和自己的关系特意对付自己老婆，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成自己，会比这还得狠的对付关志远的老婆。
所以汪明扬心里最恨的是关志远，其次是陈涛。
而在张芸嘴里，关志远冲进车间办公室就是多此一举，没准我这么一哭，机加工车间先慌了手脚，最后还能达成共识呢。
最后，眼看十二号了，对账单还没出来，张芸是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真不敢在改革领导小组上班了。
如果今天不调职，她宁肯请病假不来。
“行了，对账结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李福国松口气，随即略微有些紧张，“你打算怎么办？”
关志远递给李福国一支烟：“等啊，等机加工车间来找您，您让他们找我。”
“不是，你把人骂了，他们还得主动来找你！”李福国一脸愕然。
“不找不行，不找的话，就按照我这边的结算单走。”
反正关系也就这样了，关志远还真不怕打官司，我按照考核方案结算，天经地义！
头中午下班的时候，陈金霞走进办公室：“小关，听说张芸调到劳资科去了？”
关志远：“是啊，咱们办公室事务繁杂，压力又大，劳资科做点案头工作也不错。”
“可不是的。”陈金霞说起这两天的事情，话里话外陈涛是管不住他们车间那些人，那些人就是没素质，陈涛也没办法等等。归根结底就是这件事确实是机加工车间做的不对，但陈涛那也是没办法，毕竟新提拔上来的，而且才三十二岁，压不住下面的人，其他中层又欺负他年轻资历浅。
到最后问道：“小关，那这一次机加工车间结算怎么办啊，可别耽误大家发工资。”
关志远一脸无奈：“按照考核方案，我们已经将对账单给机加工车间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车间并没有以正式形式提出异议，那么，财务科如果催的特别紧的话，我只能按照考核方案直接结算。”
“哎哟，那可亏不少钱呢。”
“我也没办法啊，上个月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好心好意的，结果三番五次的被为难，我去机加工车间，咱别说喝口茶抽根烟了，从来都是冷嘲热讽外加呵斥质问。换做陈姐你，你说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