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舒记位置尴尬就在这里，他只能了解情况，而不能指手画脚，甚至也不会特意找人去批评一下机加工车间。只是了解了这件事，并且顺着话头谈起了关志远的思想，也就是这一次的申请，并且最终同意他积极分子的身份。
魏忠怀是一个很好的人，只不过这个位子注定不好干，前世也就是干了两年就回到集团，甚至在五一八厂许多人都对他没有多大的印象。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直接敲响斜对面的张文良办公室。
“哟，小关，进来，坐吧。”张文良很热情，毕竟上个月考核的时候可是让他有了大权在握的感觉，而且一下子二十万的费用购置防暑降温，说起来也是跟关志远费了很大劲考核回款有关系。
关志远老老实实：“厂长，是这样的，我家里准备盖房，明天就把房子全都拆除了，我想跟您申请一下，偶尔能不能住一下招待所，啊，我按照规定交钱。”
“交什么钱啊。”张厂长摆摆手，“随便住。”
关志远：“可是知道的是您照顾下属，不知道的指不定就说什么呢。我平时也能找到朋友亲属家里住，但时间长了肯定不合适。宿舍那里环境又太差，我这人嘿嘿……”
“你呀，想的就是多。”张厂长拿起电话打给后勤处，“办公室的小关家里盖房，近期偶尔会在招待所住一下，就别收钱了。”
放下电话：“你什么时候住直接过来就行了，不用给钱，不过你到时候给刘大姐和吴岚送点水果意思意思，省的她们说闲话。”
“您要不提醒真没想起来。”
“你呀，还是年轻。对了，刚才那个谁，在楼底下哭是怎么回事？”
关志远迟疑一下：“今天早上李主任从新分配了工作，核算的事情交给张芸，我说要提醒她一下怎么做，她说也就核算过一次，我也没经验，她就自己做了。结果做出的机加工车间的，刚才去对账，至于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你上一次核算就做的很好，老李怎么瞎指挥？！”张厂长微微皱眉。
关志远如实说道：“当时王主任问过我，我觉得考核方案是我起草，考核结算再由我来做，程序上容易出现问题。”
张厂长微微点头。
关志远：“所以王主任说让她做核酸，结果出了点事，现在才回来，今早上就去了机加工车间。”
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详细汇报一遍，并且将张芸第一天上班就害自己的事情也说了，甚至自己和她老公的矛盾也说了。
张厂长：“老王和老李这么安排本身没有问题，你说的也对，程序正确。你做的没毛病，但这个姑娘怎么有些……”
摇了摇头。
杜长青带着张芸见过自己，反正也不是自己家出工资，杜长青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时看着挺漂亮挺知书达理的，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又询问关于食堂的问题，关志远将那天自己和老郭提的想法再次提起。
张厂长立即来了兴趣：“哎，你说这种方式还真不错啊。现在外面做餐饮的可不少挣钱，好家伙，鼓楼那里新开的一家红烧肉，就五块钱，人还特别多，我看啊一天至少能挣千八百，为什么别人能挣，咱们厂子就不能挣？”
关志远：“可不是嘛，咱们厂虽然位置偏僻一点，但是加上家属区和旁边的村子，也有八千人呢。”
两人说着说着，张厂长拉着他就走，直奔现场。
到了现场看了一眼：“老郭的担忧确实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担忧就不干工作了是吧？做工作不应该这个态度。”
关志远：“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避免。”
“哦？”张厂长有些好奇。
关志远：“我不敢说。”
张厂长：“有什么不敢说的，今天就咱们俩！”
关志远：“我周六周日接待了一对南方来的夫妇，他们调到咱们市组织部，和您岁数差不多。然后他爱人，我管叫婶子吧，说在燕京这里住的很不习惯，南方现在进行房改，许多商品房小区建的特别好，就跟公园似的，楼建的也特别棒，都是带电梯的。而且家里都是大阳台大窗户，窗明几亮的。但是到了这里，分的房子是不小，不过窗户都是那种嗯，比咱们家属区大一点那种，但房间里特别灰暗，客厅也小，住着很不方便。”
“其实我就是听了她的描述，才有了重新盖房的想法。从咱们家属区来说，家属楼真的不舒服。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咱们厂以后效益好了，干脆到那面批一块地建起新房子，大家住着也舒服。而现在家属区就当宿舍区了，宿舍区那里弄个足球场篮球场。”
“我也不怎么懂基建，不过郭科长说现在咱们家属区的楼，不算市政设施，一栋楼也就一百万，咱们建的好一点，再加上市政设施，我想钱也不多吧。”
张厂长一拍大腿：“就是啊，还是小关你格局大！以前咱们厂子没那么多钱，但上个月不错，这个月回款也有一千万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启动盖房子的事呢。你这么一说，咱们凭什么在自己厂区里盖房，厂区的地方是留给后人的，咱们到外面去盖！走，咱俩去外面看看。”
两人并肩走着，关志远好奇的问：“张厂长，我能问一下咱们厂子的资金状况吗？”
张厂长：“可以跟你说，但你对外要保密。现在外面欠咱们八千万，咱们欠着供货商三千多万，欠着银行一千万。每个月维持正常经营就需要一千万。”
关志远眼睛一亮：“那么是不是如果每个月回款一千五百万以上，咱们到明年春节就能有流动资金……”
两个人说着走过成品库，恰好李福国走出来：“张厂长。小关正找你呢，核算对账的事儿……”
“让她自己去弄，实在不行你去弄！什么事儿都找关志远，你们俩干嘛吃的！”
张厂长一挥手，瞪他一眼。
李福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他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