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些日子撞到奈落重组身体之后,奈落就一直很忙,大多数时间都是风月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门口积了一层灰,这个院子,很少会来人,再加上奈落也不喜欢自己的空间有别的气味,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来打扫。
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风月的思绪放空,脑海中又浮现出他虚弱的样子,那张苍白的脸上湿漉漉的,海藻般的长发垂落着,往下面滴着透明的粘液,啧,真是色气。
不过那家伙,真的是因为鬼蜘蛛之心所以才不动手的吗,风月打了个哈欠,视线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熟悉的人出现在面前,风月猛地站起来,飞扑到奈落身上,娇滴滴的开口,“奈落好几天不回来了”
说罢,她动了动鼻子,闻到混杂着的妖气,“不用这么赶吧,现在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还不够”少见的奈落回了一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将人推到一边,目不斜视,进了屋子,将人拦在外面。
风月撇撇嘴,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门外没了声响,奈落看着自己的手心,过了一会儿,忽然攥紧了,脸上一片冷淡。
那女人,太麻烦了。
......
这个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风月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书柜,随手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头顶上的耳朵动了动,下一秒,有人推门。
门没锁,风月好奇的看去,手中的书遮住了她半边脸,一头白色的长发散了一地,一双猫眼软乎乎的看着人,看到来人,风月将手中的书放下,有些惊喜,“哥哥来了?”
“你在这做什么”白玉皱着眉,看着一地的书籍,乱糟糟的,而不远处的女人还在笑,“有什么问题吗?”
“有”风月站起来,将手中的书扔到地上,小跑着来到白玉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哥哥,在濒死的时候要怎么保留意识呢”
白玉皱了下眉,又听到这么一句话,打量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离着,她今日是半妖的样子,脸上也是雪一样的白,被抓住的地方发烫,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开,总有一天这些意识会重新聚集在一起”
“太狡猾了吧”风月松开手,“这算什么话,要是意识被消磨光,那岂不是死掉了”
“......都要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只不过是利用漫长的时间,将自己再重新粘合起来”白月的目光扫到地上的书时,顿了顿,有些犹豫的摸了摸风月的脑袋,“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好像变强了很多”
“是啊”风月打了个哈欠,“奈落他可是一直在变强呢,哥哥你可以好好修炼,不然那家伙可是真的会把我们吃掉的”
“.....”白玉点了点风月的鼻尖,“你知道就好,所以不如现在直接让他去死吧”
风月撒娇,好不容易将人哄走了,又看到地上的书,她又坐了回去,葱白的指尖在页面上滑动着,朱红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又似乎在喃喃自语,“吞噬......更强.....血脉.......人类”
屋子外面站着的人将自己包裹在洁白的狒狒皮中,他似乎动了动,又伸出手将头套掀开,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迈了一步,果不其然,一层透明的膜挡在前面,反射到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中。
“进不去么.....哼.....”奈落抬手敲了敲窗棱,正在看书的女人抬起头来,“结界”
刚送走了哥哥,风月冷不丁看到窗前的奈落有些惊讶,她走到窗边,趴在窗口,隔着一层结界看他,“怎么了奈落”
奈落的指尖按在结界上,泛起一阵涟漪,被阻挡在外面,他的耐心快要告捷,所以语气也有些情绪化,“我要进去”
“不可以”风月笑眯眯地开口,“这里是奈落不能进入的地方哦”
风月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可以说他总是可以在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第一次被拒绝,一时陷入了沉默,奈落面无表情的看着风月,这女人还是一脸笑意,让人无端的,心生烦躁。
“奈落想要什么”风月的手穿过结界,掐住奈落的下巴,“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奈落”
奈落抿着唇,任由风月将他往前拽了拽,一头撞在了结界上面,“变成全妖的方法”
“所以,这么乖的让我摸,是有想要的东西吗?”风月收回手,托着下巴,“真可惜,没有呢”
看着面前的人身上的阴翳仿佛要化为实质,风月轻笑一声,“说起来,奈落应该知道四魂之玉吧,那可是一块可以实现愿望的玉呢”
“不要把我当成鬼蜘蛛,那家伙会被你的言语迷惑”奈落一手按在结界上,面上发冷,“我不会,如果说四魂之玉真的可以实现愿望,那么你现在应该已经去抢夺那东西,我能感觉到,你的欲望,那种可怕的情绪,应该要把你撑爆了吧,为什么你不去?”
风月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他,忽然,抿住唇笑了,“奈落还真是敏感,身为由杂碎妖怪以及鬼蜘蛛人类之心所构建而成的你,对负面情绪,出乎意料的敏感”
“风月”奈落的嗓音低下,像是蕴含着某种可怕的情绪,“你竟敢......”
说到一半,风月双手穿过结界,一只手扣住奈落的手,另一只手掐了掐奈落的脸颊,又是往日里的样子,“好了,奈落,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胆子很大的女人,奈落退后一步,将女人的味道远离,她还在十指相扣,奈落还未用力,就见那女人松开了,双手撑着窗台,笑的很是灿烂。
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奈落也没有打算浪费时间,屋子里的女人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他在树木的影子里穿梭着,阳光将影子打成碎片,他停住脚步,将身上的狒狒皮扔到地上,宽大的衣服被风吹得有些晃动。
那只手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鼻尖充斥着,和她哥哥一样的百合花味,真是恶心,他看着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