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衣这才放下心来。
苏宴清在第二天就醒来了,只不过精神不行,在床上躺了几日才大好。
等衙役来报喜的时候苏宴清还在帮姜南衣做果茶,如今的饮品铺子早就不仅仅卖奶茶了。
“苏老板,你和苏公子怎么还在这儿做生意,来报喜的人已经到你们家里候着了。”街坊邻居好心提醒道。
他们不知道姜南衣是苏宴清的妻子,在外姜南衣都让两小只称呼她为阿姐。
毕竟总是要离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南衣反应的快,立马向顾客道歉,说明这会有急事,不能再营业了,然后关掉了铺子,带着苏宴清回了家。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温氏在院子里坐着,脸上笑开了花,对面坐着的正是报喜的衙役。
“娘,我和宴清哥回来了。”姜南衣挤过去对着温氏道。
温氏听到后立马站起来,跑过去抱住苏宴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的儿啊,中了,终于中了。”
苏宴清被温氏抱住后不知所措,自从苏父走后,温氏就再没和他这样亲近过了。
苏宴清手轻轻的放在温氏背上,稍作安抚。
“娘,别让官差大人等着急了。”姜南衣忍不住打断这温情的一幕。
温氏这才回过神来,擦掉眼泪,松开苏宴清,“是是是,快去看你中了第几名,我只知道你中了,还不知道是第几名。”
官差这才有机会道喜,走上前来对着苏宴清抱拳道“苏公子好生厉害,可是中了头名啊,解元,我们县已经许久没考这么好了。”
苏宴清抱拳回了一礼,没有言语。
姜南衣见状,立马开口道:“都是大家的功劳,两位大人多坐会,在家吃个便饭。”
官差连连摆手,“不必了,我们还赶着去给其他人报信呢,先走了。”
姜南衣向苏小薇使了个眼色,苏小薇立马明白从屋子里取出一个袋子,趁着姜南衣和官差寒暄的时候递给姜南衣。
“两位大人,这喜气,你们也沾沾,图个吉利。”姜南衣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在官差手里一人放了一两。
“大人莫嫌少,宴清哥还要上京赶考。”姜南衣见官差们面色不对,解释钱都留着给苏宴清上京赶考。
果然,说了之后官差面色立马转变过来了,“你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讨个吉利就行了,哪管什么钱多钱少,苏公子的考试要紧。”
姜南衣就是笑笑,没有说话,一直等着官差们走远了,才收回笑容。
回到家后温氏还在兴奋着,苏宴清坐在一边神色也略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考上了。
晚上,姜南衣带着苏家一起从外面吃了顿饭,庆祝了一番才回来。
半路上,苏宴清叫住了姜南衣,“你,陪我走走。”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然后仰起笑脸,“好啊,正好我有话要给宴清哥说。”
两人给温氏说了一声就走了,苏小白想跟着,被苏小薇一把拉住了,“哥哥和嫂嫂转会儿,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苏小白这才没跟着去。
另一边,姜南衣和苏宴清走在街上,街两边灯火通明,卖吃食的,耍杂技的,还有卖小玩意的。
“宴清哥,你要找我说什么?”姜南衣率先问道。
苏宴清没有吭声,只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姜南衣。
半晌,才开口道:“你可愿一直陪着我。”陪我看这大好河山,陪我登上这权力的最高峰,为百姓做一些事情。
姜南衣望着苏宴清灼人的目光,低下了头,没有回应。
好久,她才抬起头来,对着苏宴清一字一句道:“宴清哥,我想和离。”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不可置信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宴清哥,我嫁给你是情势所迫,你娶我是迫不得已,如今我们都已经有能力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何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姜南衣不想去京城过尔虞我诈的日子,也不想日日担惊受怕,唯恐黑衣人又出现了,苏宴清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可他要走的路太艰辛了,她能陪他的只能到这里。
姜南衣摁住自己心里对苏宴清起的那丝好感,不让自己留出眼泪。
然后拿出了那份和离书,姜南衣已经签好了名字。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看了好久,才缓缓道:“所以你往日种种都只是做戏。”
姜南衣默默点头。
“好,真好,你走吧,过两天我就要去京城了,我会带着他们一起走,不会碍你的眼。“苏宴清左手还死死攥着那个才做好不久,准备送给姜南衣的簪子,语气却冷漠道。
姜南衣点点头,然后把和离书递给苏宴清,就转身走了。
和离书上写着:
愿公子相离之后,
重拾折扇,
风华再现,
娶以扶柳佳人,
重遇今生良缘。
再见之时,
我定忘尘无怨,
谈笑风生不动情。
愿公子相离之后
清风依旧,
满面扶风,
文儒思雅之道,
另娶千金之女,
两生欢喜,
白鬓共头。
忘却之难,
烟消云散。
好一个烟消云散,苏宴清攥着这薄薄的纸张,眼睛发红的看着姜南衣的背影。
自此之后,苏宴清和姜南衣两人没有再说过话,苏宴清每日早出晚归,忙着准备上京赶考,姜南衣也专注于开自己的饮品铺子,两人甚至见不了一面。
正因为如此,温氏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但苏小薇发现了,她私底下问过姜南衣,姜南衣没有给她说实情,只是说两人吵架了而已。
等到了去京城的那天,姜南衣借去取个东西,下船后再也没上船。
温氏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才知道苏宴清和离的事。
“唉,你说说你,那么好一个媳妇,就被你这闷葫芦给弄没了,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如今发达了,瞧不上南衣了。”温氏指着苏宴清的鼻子问道。
苏宴清没有说这不是他的本意,只道是要专心学业,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温氏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只能先憋在心里,因为京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