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衣盯着手里的治国策略,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一个民间寻回来无权无势的公主,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住进了东宫,那可是东宫,历来皇储住的地方。
当今圣上无子,所以她算是他唯一的子嗣。
可怎么可能,里明明说了雍皇一生无子。
姜南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现在又被困在宫里,出不去。
想到苏宴清,她的心里就更加着急。
可急有什么用呢?
这些天她摸清楚情况后就试图装傻。
夫子问什么,回答的模棱两可。
什么治国,什么为君。
反正我只是一个公主,管不着这些。
想通了之后,表现的更加愚钝。
可惜这些装傻依旧没有骗过刘太傅这个老狐狸。
雍皇好不容易有个子嗣。
即使是个公主,那也是皇家子嗣。
与其从旁支过继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继承大统。
把江山交到别人手里。
那还不如让有帝王之相的长公主来当这个皇帝。
刘太傅历经三朝,很多事情看的开。
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公主成为储君。
甚至后面成为他们的陛下。
姜南衣也是这么想着,所以也没太担心江山这个担子能落在她肩上。
送走刘太傅后。
姜南衣见四周无人后,提着裙角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奴才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人跪下道。
“不必多礼,打听到了没?”
姜南衣着急的道。
“哪位大人今天被带进刑场了。”
小太监压低声音道。
小太监姓孙,前些日子做错了事,被掌事太监罚了在御花园跪上三天三夜。
恰好姜南衣去散步,看见他了,想着天寒地冻的,跪一晚都可能受不住,再别说跪三天三夜了。
于是朝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声,把人救了下来。
孙公公后面重重打听,终于知道了救下她的贵人是公主。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姜南衣身边做事。
“他现在在哪儿?”
姜南衣攥紧手心,神色慌张的问道。
虽然知道苏宴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轻易之间不会死。
可她这个变数改变太多了。
要是……
幸好,孙公公接下来的话让姜南衣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殿下放心,哪位大人没事,据说是被陛下身边的大圣公公救了下来。”
“只不过……”
孙公公欲言又止。
“快说。”
姜南衣的心刚放回肚子里,又被吊在了半空。
“殿下,奴才听说陛下召见了哪位大人。”
孙公公说完,就退在一边安静的待着。
不敢打扰在一旁沉思的姜南衣。
“你先下去吧。”
姜南衣挥挥手,把人打发走。
然后坐在凳子上想了半天,才终于叹了一声气。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文月,去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
他费劲心思想把她推到那个位子上。
那就如他们所愿。
只不过,储君身边可是得有几个得力的人。
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把人给她。
“哦?你是说衣衣要见孤?”
“正好,孤也有事找她,大圣,你去带衣衣来御书房。”
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大门。
姜南衣来到了御书房。
大圣公公把人带到后向雍皇行了一礼就推在了雍皇身边。
姜南衣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苏宴清,不管他眸子里的震惊,跪在地上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皇。”
雍皇笑着挥手让免礼。
苏宴清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此时该干什么。
拱手朝姜南衣行礼道。
“臣,拜见公主殿下。”
雍皇多精明的人,听到苏宴清自称‘臣’而不是‘微臣’,就知道他猜到自己的心思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接着试探道。
“公主称号还是委屈衣衣了。”
一介宫中女子,最高的荣誉除了皇后便是大长公主,可姜南衣已是公主,作为雍皇唯一的子嗣,下一代帝王登基时便可追封为大长公主。
可雍皇如今的话里是觉得姜南衣作为公主委屈了。
公主之上有什么?
储君之位。
雍皇只差明着说要把储君之位交给姜南衣。
此时只不过是试探苏宴清的态度。
姜南衣此时怎么会听不出来雍皇的言外之意,抿着唇站在一旁。
如今这局势,也容不下她后退了。
“臣自当尽心辅佐陛下,对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苏宴清也理清楚如今的情况,雍皇叫自己过来算是给南衣增加筹码。
不,现在不能叫南衣了,应该是殿下。
“父皇,儿臣有要是请凑。”
姜南衣上前一步,打破着僵硬的气氛。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都退下吧,孤累了。”
谁知雍皇摆摆手,叫他们都退下。
姜南衣还想说什么,苏宴清给使了个眼色。
“苏大人,可有什么话对本宫说?”
出了御书房后,两人并肩走着,姜南衣红唇轻启。
两人如今的身份不同,顾虑的当然也多。
“殿下当保重身体。”日后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大人就不好奇我为何成了公主。”
姜南衣停下脚步转过头笑着问道。
“那殿下自己清楚吗?”
苏宴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眸子装着的全是担忧。
是啊,怎么就成公主了,这一切太奇怪了,奇怪的像是被人设计的一样。
姜南衣转过头看向远处。
夕阳洒下一片光辉,看起来温暖极了,可姜南衣的心却始终冰冷。
前路犹如铺满了迷雾,可自己不得不一步步踏进去。
“殿下,臣会陪着你。”直至身死。
苏宴清拱手朝姜南衣低头,许诺道。
不管前路如何,也不管未来怎样,只要是你,我愿意,给你踏平一切荆棘。
“大圣,去查查衣衣和苏卿之间的关系,苏卿的态度,有些过于异常。”
御书房里,雍皇不知想到了什么,睁开眼吩咐道。
“苏大人不是按照陛下想的做了吗?怎么……”
大圣疑惑道。
“他的态度,太过让人深思了,苏卿的为人,这些年你也看到,浑身上下,满是文人的傲骨,可以为了百姓,去做三年小小的县令。。”
“如今没有半点反抗,就接受了衣衣,你说,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