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巷子里走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小姐姐跟雯菱你们先去报警。”钟文筠没时间犹豫,继续说,“美人我们一人一边,围着酒吧左右两路找他。”
“不行,我跟你一起。”曾雯菱皱眉道。
到什么时候了,钟文筠还想着自己是“英雄”呢!
“我跟英雄一起吧。”小姐姐主动请缨道。虽然自己不能打,起码是个男生,力气大些。
“我是主指挥,听我的。”钟文筠说完,果断掉头往刚才飞哥跑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喂!”曾雯菱还想追上去。
阿虫骂骂咧咧道:“得了!危急关头只能听一个大哥的话。别磨磨唧唧的,再说下去,火都烧起来了。”
说完,他跑到另一边去包抄飞哥。
曾雯菱跟小姐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但还是按照钟文筠说的去报警了。
该死的美人计行动,怎么就变成了救火行动了。
钟文筠顺着窄小的巷子跑过去,越走到深处越是安静。往里面走了有四五十米后,她小心地放轻脚步。
通过微弱的光线往里看,可以看到被撞翻的水桶竹竿散落一地,跟刚才的地面形成强烈对比。
钟文筠不禁停下脚步。
她回头,身后的车水马龙只剩下一抹光点。
往里面看尽是深厚浓重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路灯照不亮幽暗的深巷。而黑暗之中,有无限的危险在无声潜伏着……
反差感过于明显。
这是他的布局吗?
发现被追踪做的陷阱,还是真的不小心撞倒的景象?
钟文筠心下存有怀疑,她往后走了一步,抄起两根木棍后重新走了上去。在即将进入无边黑暗之前,她将其中一根木棍往前面狠狠扔过去。
咻!
木棍跟酒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之而来是一道轻不可察的人声。
在右前方!
钟文筠心喜。
她紧紧抓住木棍,慢慢往里面走了进去……
……
阿虫径直掏出了自己的随身家伙——一把尖利的冲锋刀。
这是他的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送给他的,很好用。他曾多次靠着这把刀救自己一命。
想到这些,他竖起眉、斜着眼,右手用力扣住刀柄飞快跑进深巷中。
很快,他跟一个年轻男子相遇。见对方目光畏缩的模样,阿虫眼中闪过精光:“喂!你有没有在巷子看见其他人?”
“什……什么其他人?”男人被面前的壮汉吓得一个趔趄。他不禁拢紧身上的背包,不自觉贴着墙面走。
“男人啊!”
男子看都不敢看他,口吃般断断续续道:“没……没有。”
阿虫见他这副样子,也懒得废话,直接大骂一声:“你个憨货,浪费我时间!”
说完便越过他走了进去。
男人见他放过自己,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深巷中。
阿虫路过摆放杂物的地方上去就是一脚,确定没人才继续往后面走。直到他拐了两个弯后才看见正在努力倒油的阿飞。
他抱着有半个胸腔大的油桶,手臂大幅度上下地往一道门外泼洒着油水。
阿虫眼睛很尖,一下就认出来是酒吧的后门。
他眼中划过愠怒的神色。
这个混蛋还真想放火!
他还没真正靠近阿飞,就见他已经扔下油桶,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火柴准备点燃……
阿虫暗骂一声“你个扑街仔!”后,踢起一个胶桶,再以回旋踢将它踢飞在阿飞背后。
阿飞被砸得突然,他不受控地“啊”一声。
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他吃痛地捂住后背部正想回头,一把刀抵在他身后。
——“别动。”
阿虫的声音从他背后阴恻恻传来。
“我不动,大哥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刀子好吗?”阿飞语气害怕道。
“将火柴丢远点。”阿虫说道。
阿飞被刀具威胁着,不敢不做。
他只能在心里恨得直咬牙,不情不愿地将火柴丢在地上。
阿虫踢飞火柴,又利索地给阿飞一个精准的脚踢。
沉重的尖头皮鞋踢在他腰骶椎处,疼痛混合着麻痹感顺着脊柱向上蔓延至颈部。
阿飞觉得自己双眼冒金星了。
“呃……”他痛苦地哀嚎。
阿虫又将他双手往后交叉,将自己的全部重量放在他上半身上,发问道:“刚才有没有在巷子看见其他人?”
他问的是英雄。
他们不知道有没有碰头。
“有……”阿飞痛得直不起身子。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所以不敢骗他。
阿虫将他往垃圾堆处一甩,语气冰冷:“你对她做什么了?”
阿飞摔倒在潲水桶上,疼痛感从五脏六腑向他袭来,自己……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还不说?”阿虫煞神般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我说我说,那个人被我推倒在木架子上,我给了他一脚后就走了。”阿飞捂住脑袋,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什么?!”阿虫一脸诧异。
随后,他的拳头又重重的朝着阿飞脸身上砸下。
陷入数不尽的疼痛之时,阿飞突然想起了几个女人的模样。曾经自己也是这么打她们的,她们也像自己现在这么痛么?
今晚……是她们寻人来找自己报仇吗?
……
钟文筠慢慢逼近角落的声源处。
一步。
一步。
还有几步的距离,钟文筠慢慢举起了木棍……她行动之前,突然想到什么,脚尖方向一转,将一旁的竹竿子踢了过去。
又是一道闷哼声——“嗯哼。”
对方没有反抗举动,钟文筠顺势蹲下并用木棍抵制住对方喉颈部。
对方伸手抵住了木棍,语气艰难道:“滚开!”
软绵绵的力道,不正常的粗重呼吸声,还有熟悉的语调。
绝不是变态司机。
这个声音,反倒像另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小巷里的人。
“方刻中?”钟文筠意外道。
方刻中闻言,努力睁开眼睛辨别来人,但他视线早就开始模糊不清。他再次咬破自己的嘴唇,刺痛让他清醒了一点,但还是不够……
他继续用力,血液的铁锈味越来越明显,他失焦的目光也重新获得焦点。
“方刻中!听得到我说话吗?!”
眼前是钟文筠模糊的面孔。
怎么会……
大脑还是不清醒啊。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头顶处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他甚至没时间完成下一个咬合动作,便脱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