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的,并没有他以为的绝症,只是他们将要多一个孩子。
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如此。
江煜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气她随随便便的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刚才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出了好几层的冷汗。可是看着女人略带忐忑和讨好的笑脸,他又怎么舍得跟她生气。
“老公……”大约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松动,景桐眨了眨眼睛,撒娇的唤道。
江煜的唇角无法控制的往上翘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压了下去:“下回不许开这种玩笑了!”
景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老公,你要做爸爸了,你开心吗?”
江煜只觉得心底一阵激荡,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的开口:“开心。”
是的,他要做爸爸了。这个认知让江煜觉得自己的责任前所未有的重大。虽然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是事到临头他却发现,原来不管做多少心理准备都不够。最初的惊喜过后,他想的最多的却是他该怎么调整他的事业。他的孩子,他肯定要参与到它的成长中,亲自教导他。无论如何他不能把养育孩子的责任推给景桐一个人。
大约是想的有些深有些多,此时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景桐看在眼里,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是不是吓坏了?白天我刚刚确认的时候,其实也吓坏了。”
江煜失笑,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又把她抱回床上。
他把灼热的手心放在她的小腹处,看起来有些紧张。
“才一个多月吗?”
“嗯。”景桐笑眯眯的点头,“今天赵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有七周啦,快满两个月了。”
“你呢,感觉怎么样。”江煜拧了拧眉,“有什么反应吗?”
“暂时没有……”景桐摇了摇头,“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最近容易觉得累,老是睡不够……我还以为是婚礼的事情太多导致呢。”
“对,婚礼。”江煜的语气有些严肃,“不然婚礼先取消,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不行!”景桐大声反对,“我今天问过赵医生了,她说没事的,婚礼又不是什么重体力的活动,只要我别喝酒注意休息就没问题!大不了个别环节取消,但是婚礼一定要按时举办!”
景桐说着,睁大眼睛瞪着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江煜有些无奈的在他的脸蛋上拧了一把:“你是不是不舍得婚礼的转播费?”
“当然。孩子的奶粉钱就靠它啦!”景桐得意的晃着脑袋。
“胡说。难不成我还养不起宝宝么。”江煜坐在床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你的身体比婚礼重要多了。因为这个理由取消婚礼,民众会理解的。等孩子再大一些,我们再举办婚礼不迟,不过到时候就不方便公开了。”
“我的身体真的撑得住,不然胃口能这么好吗?”景桐强调,“晚饭我都吃光光了呢,不信你去卫生间看,餐具我藏那儿了……”
江煜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你还好意思说,你把周管家和陈姐他们也给吓坏了。”
景桐吐了吐舌头:“我一会儿给他们道歉啦……反正婚礼无论如何不能取消,你就听我的嘛……难道你觉得我会拿宝宝开玩笑吗?而且你想啊,我们按时举办婚礼,就相当于宝宝也参加了,不然以后他会怪我们的。”
江煜拧了一下眉:“等我咨询过医生再说。”
“赵医生都说了……”
“我不信任她。”江煜冷冷的说着,“她竟然陪你胡闹,我要给你换个医生。”
“哎……别别别!你这样做,岂不是有损我的威信?你要是不信她,问问别的医生也就罢了,但是我的主治医生不能换。”景桐鼓起了腮帮子,“不然以后还有人肯听我的命令吗?”
江煜只好应了下来。
“你不是说最近嗜睡么?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你先睡。明天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
“现在不困。”景桐抱住他的胳膊,“你不是没吃晚饭吗?走吧,我陪你去餐厅。你现在应该有胃口了吧?”
景桐这么一说,江煜又想起刚才那几分钟内他的心急如焚,忍不住屈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现在更没胃口!”
“哎呀,你这样对待孕妇合适嘛……”景桐笑嘻嘻的抱怨着,“你不饿我饿,我现在可不止吃一个人的量,还要吃宝宝的,快走快走。”
说着她就要下床。
江煜赶紧拦住她,语气已经多了几分恼火:“别乱动!我抱你去!”
景桐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接下来八个月我都不走路了?而且我身体好着呢!”
江煜只好收手,任由她下床穿鞋,但是眉心依然拧着,不错眼的盯着她,一旦女人动作稍微大了一些,他就要出声提醒一句“小心!”
景桐被他闹的哭笑不得。
“江煜,你也太夸张了!”她挽住男人的胳膊,“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江煜握紧了她的手,拧着眉,神色依然不曾舒展:“小心点总是好的。”
主要是,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向跳脱,如果当着外人的面,她还知道端一端架子,言行举止都尽量优雅,可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放飞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走路还喜欢蹦蹦跳跳。
当然,从前江煜是很喜欢她这样的跳脱性子的,可是现在她是孕妇,从前他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么担心。
景桐哼了一声:“江煜,我们的宝宝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你对你的基因没有信心,我对我的基因可是很有信心的。”
江煜沉着脸,伸手在她的脸蛋上刮了一下:“歪理倒是一套套的。”
话是这么说,他原本紧拧的眉心到底还是舒展了许多。
景桐冲他吐了吐舌头。
夫妻俩人离开卧室,还没走到餐厅,就见管家带着几个佣人站在走廊那边,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论什么,个个脸色都很凝重。
见状,景桐难免有些心虚,她轻咳了一声,唤道:“周叔,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