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黎氏的资金链出了一点问题,他们从银行贷不到款,盯上黎以念也不奇怪。”季衍铮略一沉吟,“你先别给屿泽打电话,这件事他不适合插手,交给我来处理。”
楚微澜当然乖乖点头:“好。”
……
黎家位于阳城的南山区,这片是老牌豪门的聚居区,包括季家老宅也都在这附近。黎家当初把府邸安置在这里,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明智的,纵然底蕴不够扎实,但凭借地利之便,黎家依然成功的和多个家族有了来往,平时在生意上也多亏了这几家作为上游的资源倾斜,这些年也算是发展平稳。
这是黎长东最为得意的事。
第二得意的就是他有个名满阳城的漂亮女儿。只是几年前这个女儿忽然生了反骨,硬要和他脱离父女关系。他不做赔本的买卖,在当时的他看来,这个女儿已经嫁过一次,虽然婚姻只持续了一天,但毕竟说出去不好听,何况刚出嫁就成了寡妇,多少有些不吉利,再嫁恐怕也很难嫁到什么好人家了,所以黎长东虽然愤怒,但是看在她愿意把肖家给她的大笔赡养费留给他的份上,他终究还是忍痛同意了。
当时他没想到这个女儿还能为他带来什么价值,谁知道一转眼,她竟然在演艺圈混出了名堂,赚到的钱在他看来虽然不算多,但必要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把乔家四少迷的死死的——一开始黎长东没觉得有什么,这个女儿迷惑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原本谁也不看好的这位乔四少,竟然有希望成为乔家下一代的掌舵人!
黎长东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他几乎立刻决定把这个女儿带回家——他养她到二十几岁,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她,她也是时候回报他了。何况乔四少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良配,比肖诚好多了。他甚至还记得,这个女儿当年跟乔四少还有过一段,如果能重续前缘,她肯定也是乐意的。
得知黎以念回到了阳城,黎长东立刻派出了人手,以黎夫人生了重病想见她为由把她带回了家。
……
黎家的宅子并不大,但装饰的富丽堂皇,颇有暴发户的气质。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黎以念忽然有些恍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转动,落在对面的父母身上。
黎长东的脸上堆着虚假又精明的笑容,仿佛她是一块砧上鱼肉,随他处置贩卖。
她在心底冷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
和黎长东不一样的是,黎夫人的眼底多少有些尴尬心虚,还有几分难掩的关切。
在机场,黎以念其实完全有机会逃脱,但是她依然选择和保镖回来,就是因为母亲。她猜得到父亲的打算,也知道所谓的母亲生了重病想见她多半是个幌子,可是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对黎夫人不闻不问。
黎以念清楚父母不爱她,他们对她的关注,无非是想从她身上得到足够的利益,可是如果说父亲是彻头彻尾的利用的话,母亲对她多少还有几分温情,她只是没办法反抗丈夫的意志罢了。
所以她回来了,既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彻底解决黎家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她勾起了唇角,略带讥诮的开口:“黎先生,黎太太。”
黎长东顿时面露不悦:“以念,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爸妈都不认了吗?”
“我记得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您说了,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怎么敢像从前那样称呼你。”黎以念淡淡的说道。
黎长东面露不自然:“我那是气话,谁让你非要离家……我和你妈妈养了你二十多年,从小就为你延请名师,你能有今天,都是我和你妈妈的功劳。”
黎以念讥诮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以念。”黎夫人的语气略带几分哀求,“你就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我和你爸爸都很心疼你……你别怕,这回你爸爸不会把你嫁给肖诚那样的老头子了。乔四少你还记得吧?他眼看着就要成为乔家的继承人了,当初他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要是你能嫁给他,不是皆大欢喜吗?”
皆大欢喜。
黎以念在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讽刺。
“黎夫人,恐怕您要失望了。”她淡淡的说着,“我和乔四少是绝没有任何可能的。你应该记得,我当初和他好过几个月时间。但是后来我们分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黎夫人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他妈妈不喜欢我。”黎以念笑了笑,“她绝不会同意我嫁给乔屿泽的。”
黎长东不以为然:“等乔屿泽成了继承人,他想娶谁都是他的自由。”
“或许吧。”黎以念语气冷淡,“不过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就算他娶了,也只能当个摆设,说不定还会因此丢掉继承人的身份。”
黎长东和黎夫人愣了愣,继而两人都是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不信的话,我随时可以跟你们去医院检查。”黎以念语气冷淡,“我不能生,不管嫁给谁,恐怕都没办法给你们带来太多好处。毕竟现在可不兴彩礼了,除了肖诚,恐怕也没有谁能在婚礼前就给你那么大一笔钱。”
黎长东的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霍然站了起来:“你……是不是你不检点?不然好好的怎么不能生?”
“黎先生,您这话说的有意思。”黎以念笑了,“这些年您教了我许多,就是没教过我检点。我要是检点,还怎么达到你的目的?”
“你……你气死我了!”黎长东气的整个人都在哆嗦,“我没教过你什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除非订婚,否则的话不许给人尝到甜头?你是蠢还是贱?”
黎夫人脸色苍白,似乎觉得丈夫这话说的不妥,可是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