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铮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继续用英文和电话那边的人交谈。
楚微澜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理。
男人明显正在谈工作,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这通电话上,所以他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当女人柔软温凉的手覆盖上去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电话差点脱手而出。
季衍铮攥紧了手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跟对方道了歉,随即挂断了电话。
恶作剧得逞的楚微澜正在偷笑,不料下一秒男人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捉住了她不规矩的那只手用力按了下去,语气波澜不惊:“很好玩?”
“我不是故意的……啊!”楚微澜吓得就要缩手,但是手腕却被男人牢牢扣住了,动弹不得。
“看来我昨晚还没有满足你,嗯?”他声音沙哑。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她可怜兮兮的求饶,脸蛋用力在他的后背上蹭着,试图用这种方式让男人心软。
季衍铮沉沉的闷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楚微澜如蒙大赦,飞快的转身冲向了餐厅的位置。
她得赶紧去觅食,或许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季衍铮放过她这一回。
餐桌上果然有一份热腾腾的套餐,她洗了手,在餐桌前端端正正的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彼时季衍铮也刚好信步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撑在了餐桌上,微微低眸凝视着她:“饿了?”
喑哑的嗓音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戏谑。
楚微澜忽略微微发热的耳根,一本正经的点头。
他微微伏下身,唇角勾了起来:“要不要我来喂你?”
楚微澜一愣,下意识的抬眼和他对视,触及男人眼底的暧昧笑意,她陡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涨红。
“不用,我自己会吃!”她恶狠狠的回答。
但是季衍铮显然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餐桌边,黑眸盯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怎么都有几分戏谑轻薄的味道。
楚微澜十分怀疑等她吃完以后这个男人就要用另一种方式来喂她。
她只好轻咳了一声开口,打破了略有些暧昧的气氛:“你吃过了吗?”
“嗯。”
“那……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等你吃完就轮到我了。”他低笑,语气从容。
楚微澜咬住了筷子,内心后悔不迭。
好好的,她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去撩拨他呢。
“你这样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了。”她抬眼,委屈的抱怨着。
他失笑,拉开椅子在她的身边坐下,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只虾:“快吃吧,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本来也只是想逗逗她,并没有打算把她怎么样,谁知道这个女人就这么点骨气,撩拨他的时候肆无忌惮,事后就当起了缩头乌龟。
楚微澜心里长舒一口气,不敢再放肆,乖乖的把那只虾送入口中,吃到七八分饱以后她放下了筷子。
此时临近中午,季衍铮的早饭已经消化殆尽,他索性就着楚微澜剩下的几个菜简单的吃了一点。
等她吃完他再吃……原来他刚刚真的单纯在说吃饭这件事啊。
楚微澜在内心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不纯洁。
季衍铮放下筷子,接过楚微澜递过来的纸巾拭了拭唇角,看到她一脸乖巧的模样,他心里一动,到底还是没忍住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原本应该是缱绻温柔的吻到最后还是失控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楚微澜才如梦初醒一般,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推拒着男人的进攻。
季衍铮低喘了一口气松开了她,吐息急促而灼热,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你今天不必去剧组,嗯?”
“不行……”她羞恼的说着,“这样太没有节制了……你还要上班呢,难道你打算一整天都在这里胡闹吗?”
“也不是不行。”他扣住了她的纤腰,眸色深暗。
“不要。”楚微澜咬了一下唇,“我差点忘了,戒指的事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今天不许你再碰我。快松手,我去接电话。”
昨晚被男人抱进来以后,她的手机就落在了客厅的地毯上,此时声音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季衍铮听到戒指两个字,眉心微动,半晌他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唇角,双手松开了她的腰。
楚微澜顾不上去思考他在笑什么。她赶紧从他的身上爬下来,小跑着过去拿起手机。
电话竟然是黎以念打来的。
她微微一惊,赶紧平复了一下呼吸,接了起来。
“以念,你回来了?”
“嗯。”黎以念的声音有些缥缈沙哑,染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我在玉泉宫,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
楚微澜的眼眸微微睁大:“好,我马上就来。”
她挂断电话回头,季衍铮刚好走到她的身后,男人原本被慾念侵染的脸庞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一边整理的袖扣,一边问道:“怎么了?”
“是以念,她让我去玉泉宫……可能跟乔屿泽有关。”楚微澜说着咬了一下唇,“我得赶紧过去。”
季衍铮略一挑眉:“我跟你一起。”
……
洲际酒店距离玉泉宫并不算近,季衍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车子刚一停稳,楚微澜就看到蹲在门口台阶上的黎以念。
她匆匆推门下车,飞快的跑到黎以念的面前。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黎以念终于怔怔回神,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怎么了?”楚微澜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担忧。
她和黎以念也认识了好几年了,但是她还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黎以念。印象中,她一向云淡风轻,甚至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哪怕说起当初所受的那些伤害,她也只是一笑置之,似乎那些事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眼下,她却显得前所未有的脆弱,女人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珠怔怔的望着楚微澜,接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像是盛开到极致的鲜花,看似生机勃勃,实际上生命力已经走到了尽头,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就会从枝头掉落。
“他在里面。”黎以念轻声说着,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抹令人心惊的柔脆已经消失不见了,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