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活优渥,又顺风顺水长大的男人,大概也只能在男女之事上寻找一些新鲜感。
对乔屿泽来说,她或许是他唯一遭遇过的挫折。
想到这里,黎以念忽然觉得很好笑,可是那一抹笑意还不达眼底,就变成了悲凉。
“在想什么?”乔屿泽吻着她的唇,没有错过女人眼底的那一抹凉意。
“我明天还有工作,能让我回去吗?”她细声细气的开口,“你有需要的时候,直接给我电话就好。”
女人不再试图讽刺他或者打击他,如此乖巧的口吻,竟然让乔屿泽有些不习惯。
他的长指插入她的黑发中,眼底似乎掠过了什么,半晌,他懒洋洋的笑了:“我查过你的行程,你明天没有通告,也没有演出。”
“我约了声乐老师。”她解释。
乔屿泽盯着她幽黑平静的眼眸。
算起来,似乎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他终于又一次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也许是因为过程太过艰辛,所以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是女人的身体是真实的,她绝美的脸蛋是真实的,她的平静也是真实的。
乔屿泽原本已经放弃追究原因了,比如她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和他分手,比如她为什么要嫁给肖诚,比如……对她而言,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本以为,只要还能占有她就够了,可是当她真的躺在他的身下时,他才意识到他没办法不去追究。
男人的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不曾开口。因为他很清楚,从这个女人口中,他永远得不到真实的答案。
在他面前,她永远该死的平静。
乔屿泽心底无端的生出了一股怒意。
“那就滚吧。”他忽然翻身下床,“希望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消失了。”
黎以念怔了一下,忽然恍惚的笑了。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把她宠到了极致,每次情事结束,男人都会亲自抱着她去洗澡,亲自帮她穿衣服,有时候她赖在床上不想起,他也会一边骂她,一边把饭菜端来喂她。
她曾经说他是个抖M,男人当时冷笑了一声,让她整整两天没有下床。
那些甜蜜的荒唐事,如今回忆起来,却都化作了苦涩。
她发了会呆,挣扎着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然而她刚刚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乔屿泽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男人套着黑色的浴袍,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有些阴冷。
“我马上就走。”黎以念说着,弯下腰去穿鞋子。
就在这时,腰上忽然多了一只灼热的大掌,紧接着,男人把她拎起来,压在墙上。
看着男人逼近的俊颜,她的呼吸微微一乱。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他忽然沙哑的开口。
黎以念吃了一惊:“什么以后?”
“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嫁自己想嫁的人。”男人哑声说着,“你现在自由了。”
女人笑了起来:“如果我自由了,今晚就不会躺在你的床上。”
乔屿泽脸色一僵,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那么今晚之前,你有什么打算?”
黎以念隐约明白他的意思。
她垂眸想了想,神色带着几分向往:“我应该会继续唱歌吧。我进演艺圈,本来只是想混口饭吃,但是我现在想尽量把这件事做好。如果有机会,我应该也会结婚,对方最好是个律师或者医生。”
乔屿泽咬牙咬的腮帮子都发酸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女人竟然真的有规划,连男方的职业都设想好了——律师或者医生,美的她!
“哪个普通人敢娶你。”他冷笑,“等着戴绿帽子吗?”
黎以念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她涩然一笑:“所以,这是我今天以前的设想啊。现在么,我只能等你腻味了以后再做打算。实在不行就不结婚了吧,但是我应该会领养一个孩子。”
乔屿泽抿紧了唇。
这个女人对未来的规划完全与他无关,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划清界限。
乔屿泽只觉得五脏六腑烧的厉害,他握紧了她的腰,最终冷笑着吐出一句话:“很好,那你就慢慢等吧。”
等他腻味?兴许他这辈子都腻味不了。
黎以念睫毛轻颤:“我该走了。”
乔屿泽沉默的收回了手臂。
女人转身离开,但是她的步伐很慢,显然刚刚的那两场情事让她消耗颇大,长裙下的两条腿似乎还微微打着颤。
乔屿泽的瞳仁一阵收缩。
这个女人一向娇气,毕竟是从小被娇养大的,黎家父母一心要用她攀高枝,怎么舍得让她吃苦受疼。她长这么大,唯一受过的疼大概都是在床上。
她也很清楚怎么让男人心疼自己。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深谙此道,总是几句话就哄的他晕头转向,当时乔屿泽根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是娇到骨子里的那种女人,仿佛生来就是要被男人宠着的。哪怕如今和家族决裂,她也可以随便哄一个男人为她出生入死——这个女人完全有这种本事。
可是这只金丝雀偏要飞出笼子,哪怕摔的一身是伤也不肯回头,所以,他这个带着过去生活烙印的前男友,也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在了脑后,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脑海里掠过这些思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跟着这个女人走到了大门外。
黎以念走到门外的时候才发现男人的尾随,她回过头,看到的是男人专注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出神。
她忽然觉得眼睛涩痛。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当初他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那些让她绝望的事情都未曾发生。所有人都在等这位花心的少爷什么时候厌弃她,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宠她。可到了最后,却是她毫无征兆的甩了他,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黎以念忽然笑了起来,精致的五官一瞬间变得生动而妩媚。
“屿泽,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她声音轻软,“我一个人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