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才不是。”她一下子抬起头，睁大眼睛瞪着他，“演戏的机会多着呢，好片子也不少，这次演不成，还有下次。而且如果我辞演，你的愧疚就会落到我的身上，到时候，难道你不会想法子给我争取更好的机会吗？反正我宁愿你觉得亏欠我，而不是亏欠别人。”
她振振有词，一副算计的非常的清楚的样子。
季衍铮扣着她的下颌，眼底掠过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的“嗯”了一声：“说的很有道理。”
“本来就是。”她目光闪烁的看着他，“那……她现在退出了，你是不是觉得更对不起她了？”
“没有。”男人低低的笑，回答的倒是很快。
“可是她说，这一次她是为了你。”
“我不领情。”他低笑着吐出这四个字，指腹轻抚着她的脸蛋，眼底涌动着漆黑莫测的情愫，“这下满意了？”
楚微澜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亏欠她的，会用别的东西来补偿。”男人盯着她的眼眸，目光很专注，“你不用担心哪一天我会牺牲了你来成全她。”
“可是……”
“还是说。”男人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变得意味深长，“你并不信任我？”
楚微澜顿时无言。
她忽然低头在男人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恨恨的说：“你自己和前任藕断丝连，每次都要我来善后！还好意思怪我不信任你！”
“藕断丝连？”季衍铮忽然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楚微澜，你不能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楚微澜哼了一声，“要怪也怪你自己！”
都是他惯的。
季衍铮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比起从前她刻意顺从甚至讨好他的模样，他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吃醋也好，生气也好，都是如此的生机勃勃。
“没错，都怪我。”他的声音低哑下来，黑眸里透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柔软，“你想怎么惩罚我，嗯？”
楚微澜被他缱绻到极致的嗓音撩的耳朵发烫，所有的火气忽然就不翼而飞。
她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了。其实这个男人在对待凌羽潼的问题上，已经足够干脆果决。
就连他残留的那一份不忍，也未必是坏事——这说明，这个男人骨子里终究是心软的，如果他是那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她反而会害怕，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也成了前任？
“惩罚你……”楚微澜认真的想了想，忽然有些泄气，“算了，我不舍得。”
季衍铮没想到她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目光柔软至极。
“楚微澜，我倒是小瞧你了。”他轻抚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这样，下次就算我和她偶遇上，我也不会搭理她，你觉得如何？”
楚微澜立刻笑靥如花：“这可是你说的。”
……
两人回到千帆别墅。
午饭后，楚微澜迫不及待的抱着陈安之给的剧本回了自己的房间，上午那会，她只是听了个故事梗概，所以她迫切的想了解完整的剧情。
季衍铮看着她兴奋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没有阻拦。
他回到了书房处理了一部分工作，晚饭前，孙烨过来了。
秀姐把孙烨领到了书房。
“总裁。”他把几份文件递到季衍铮的手里，“这是上午的会议报告，还有几个项立案书需要您签字。”
“嗯。”季衍铮淡淡的应了一声。
“还有。”孙烨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您让我查的那件事，终于有些眉目了。”
季衍铮微微挑眉：“你拿到了视频？”
“是凌小姐当年出入酒店的视频。”孙烨把U盘放在书桌上，“当年的那家酒店早就换了老板，监控录像几乎找不到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在他们仓库里找到一台已经报废好久的电脑，恢复了里面的资料，这才查到一点端倪。”
他特意把查证的过程描述的异常艰难，以此来表功。
季衍铮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淡淡一笑：“嗯，辛苦了。”
说完，他把U盘插到电脑里，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份视频资料。
季衍铮点开。
电脑上呈现的是酒店的走廊，凌羽潼明显脚步不稳，扶着她的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天是凌小姐的生日，但是彼时凌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凌小姐是清楚的，所以，生日会那天，她喝了很多酒。”孙烨解释，“然后凌小姐的好友就把她扶到了房间。”
“那晚过后，她就有了小峥？”季衍铮神色沉吟，“能查到房间里的男人是谁吗？”
“暂时就只有这一小段有效的视频。”孙烨说着，“剩下的资料还在恢复。”
季衍铮微微颔首，鼠标移动到扶着凌羽潼的女子身上：“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我觉得她是无辜的。”孙烨说，“当晚的生日会就是她安排的，也是她给凌小姐定的房间，还亲自把凌小姐扶到房间休息。如果她有心要害凌小姐，应该会避嫌。”
“谢思绮有参加当晚的生日会吗？”季衍铮略一挑眉。
借别人的手达到目的，她自己则隐在暗处……倒是很符合谢思绮的作风。
“有。”孙烨点头，“不过她只是现身给凌小姐送了礼物就离开了。”
季衍铮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屏幕上，凌羽潼已经被送到房间里，没多久，她的朋友从房间里离开了。接着，视频戛然而止。
看来那个男人是在这之后进去的。
季衍铮把视频关闭，抽出U盘，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晚书航在哪里？”
“虞少爷那几天不在阳城，我查到了他当时的航班记录。”孙烨回道。
季衍铮微微颔首。
如果那晚的男人是书航，他肯定会怀疑小峥是他的孩子。但是书航显然并不认为那孩子跟他有关系。
“你回去吧。”季衍铮淡淡的开口，“有消息再通知我。”
“是。”
孙烨离开以后，季衍铮点燃了一支烟。
如果找不到小峥的亲生父亲，那么他恐怕永远也没办法撇清和那个孩子的关系。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微澜肯定要受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