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临期方便面两个人分还不让他吃?
岂有此理。
"这上面没写他的名字,我们为什么不能吃?",嵘墨撕开包装袋,起锅烧水扔进面。
小男孩一边馋一边发抖,拉着嵘墨的手:"不能吃,哥哥会被打…"
"不会被打,这是哥哥赚的钱买的东西,小澈和哥哥可以吃"
小男孩似懂非懂点点头,他太饿了,闻着面香味吸溜吸溜口水。
嵘墨把嵘澈送回卧室,"你在这里等着哥哥,面好哥哥叫你"
"好"
嵘澈乖巧地坐在床上大眼睛始终盯着他看。
多好的孩子。
遇到这样的爹,长大还要被算计,嵘墨抬手揉揉嵘澈的小脑袋,改变人生轨迹确实是个简单的任务。
处理了外面那个坑儿子的爹,不就万事大吉了。
白团子立刻制止嵘墨危险的想法:"大大,在这儿杀人犯法"
镇子上警力资源不怎么样,但被酒瓶子打死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要是进去了任务就失败了"
"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么?",他杀人怎么会留下破绽?
"我也没让他现在死",死也要死的有利用价值才行。
反正没尽过父亲的义务,就在生命的最后尽头发光发热吧。
"嘎?"
白团子不知道嵘墨要干什么。
不过嵘墨给嵘征做了简单处理,托着嵘征的腿把他扔到床上。
人不会死就是还没醒。
做完这些后,嵘墨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钱匣子。
零零散散算上钢蹦273.2毛钱。
就为这点钱,打死一个儿子?
嵘墨冷着脸,觉得那一酒瓶子打轻了。
他把二百块钱收起来,留出七十,放在口袋,随后走向厨房打开锅,面香充斥着整个单间。
一包方便面一个人都不够吃,还要分给两个人,嵘墨唉声叹气拿出碗,挑出一些拿给嵘澈。
小家伙看到面眼睛一亮,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真的…可以吃么?",嵘澈不敢伸手,他的手指还肿着,是刚才拦在嵘墨身上被父亲打的。
嵘墨将碗塞进他手里,"现在可以吃,你在等一会儿就不能吃了"
小男孩瞳孔一颤,不再犹豫拿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嵘墨自己坐在厨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劣质的方便面。
难吃的要死。
泡面是个不知名的牌子,就有一个日期连配料表都没有,嵘墨都怕把自己毒死。
这种日子真是…
嵘墨想骂娘,还有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子霉味儿。
他和弟弟的衣服都是邻里街坊看他们可怜送给他们的。
两人都是长个子的年纪,身体在发育,很多衣裳都不能穿了,即便如此,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
"靠了"
还不如直接穿成个要饭的。
嵘墨一个头两个大,醉酒的爹,弱小的弟和破碎的他,他是穿什么苦情剧男主了么。
城堡啊!
大别野!
再不济精装公寓也行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嵘墨一脸生无可恋,无比后悔接下这个任务。
"大大,你得想办法赚钱哎",白团子用尾巴戳戳嵘墨。
小镇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他们住的是一片平房,天冷还要劈柴火。
镇子最富饶的地方有楼房,住在那里的人相对生活要好一些。
他才十二岁,哪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要不你也去劈柴,做…包子铺的帮工?"
嵘墨睁开眼,依稀能从满是伤痕的脸上,辨出美人轮廓,眼眸清冷带着尊养出来的贵气淡然,可以有美强惨男主小时候的味儿了。
然后一开口,依旧是气氛终结者,"那才能赚多少钱"
"你现在还有的选么?"
嵘墨坐起身,手肘抵在灶台,撑着头发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
搞钱就得搞个狠的。
"大大,你看看自身情况好么?"
12岁还想怎么横?
跳起来打人膝盖,赚钱方法很多,快的都在刑法里。
它家大大不是本分的人,可你得有资本啊。
偷银行的钱你还得有银行卡和电脑呢。
嵘墨有什么?
空有一身精神病。
白团子在心里疯狂吐槽,嵘墨眼珠一转,"你还真说对了,赚钱得有资本啊"
"………",你是想通了么?看着不像…
"身体才是吃饭的本钱"
"???"
白团子更加迷惑了,嵘墨像是找到什么目标,快速吸溜进难以下咽的面条。
身后传来响动,他回头看一眼。
是嵘澈。
小娃娃手里捧着空掉的碗来到他面前。
看来是这饿狠了,汤都喝的一点不剩。
"吃饱了么?",嵘墨低头问嵘澈,要是没吃饱,他就把自己给嵘澈,反正他怎么都能找到吃的。
嵘澈点点头,"吃饱了"
"好,那你刷碗吧",嵘墨吃几口面条,把剩下的端到矮桌上。
这个家里只有嵘征是闲人,什么不做只知道喝酒,嵘澈从四岁开始,就要踩着板凳帮忙洗碗了。
嵘墨更是被压榨最惨的,他们的母亲是城里的大学生,被人骗到山里卖给了嵘征,她长得美,买他花光了嵘征所有钱。
嵘征也很喜欢她,为了她辛苦劳作努力赚钱,可人家是城里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原主母亲是个聪明的,假装和他过日子,还生下两个孩子,嵘征以为找到了幸福,还为妻子搬到城里来住。
没想到妻子等的就是这一天,小镇交通比村子里好,她联系上了家人,家人带着警察把她救走了。
两个儿子一个没要,甚至走的毫无留恋,告诉原身永远不要去找她,她一点不想做他们的妈妈。
嵘征就是这么疯的,从那之后看两个儿子就会想起那个骗自己的女人,整日酗酒,把家里能卖的卖了个遍,就只剩下这么个空房子。
嵘墨说不清谁对谁错,他又不是判官,任务是什么他就做什么。
好人坏人全看哪方给他带来的利益大,主打的就是没有三观。
夜晚时分
嵘征醒来就想找嵘墨算账,结果脖子上多了个冰凉的触感。
是一片玻璃碎片。
嵘澈被嵘墨赶回房间,理由是他要和爸爸好好谈谈。
客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爸爸别动,会流血的哦~",轻快稚嫩的音色很好听,嵘墨笑得也天真烂漫,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有向下压的趋势。
"小白眼狼你踏马反了天了?"
"嘘"
嵘墨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如果我割了爸爸的舌头,以爸爸的人缘,也不会有人同情的"
"你疯了么!",嵘征做梦都没想到唯唯诺诺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话。
"早知道我就该把你卖了!"
嵘墨用力向下压,玻璃碎片立刻嵌入皮肉。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嵘征怂的很快。
"哈哈哈,爸爸你这副惊恐的样子真有趣",
嵘墨弯着好看的弧度,笑得纯洁美好,"我知道爸爸养我们很辛苦,我也愿意给爸爸赚钱,可是爸爸,你打我我好痛啊"
"我受伤就没有人能给你赚钱了,我不能赚钱你就不能买酒喝,你也不是想把我打死,以后老无所依吧?"
嵘墨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手上的指尖染上了鲜血。
嵘征瑟瑟发抖,吓得不轻,他确实没想过真把儿子打死。
好歹是他赚钱的机器。
"我乖乖给父亲赚钱,买酒喝,父亲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嵘征吞咽着口水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啊爸爸?难道你不同意我说的话么?"
嵘墨笑着,指了指矮桌上的酒瓶,那都是嵘征买回来的酒。
"爸爸打我,我会害怕,我害怕就没有活着的希望,那我就只能把爸爸最爱的酒洒在房子里一把火,我们地下再团圆啦"
嵘墨笑嘻嘻说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赶快说话呀爸爸,我在等你呢"
"不!不要!"
嵘征身上全是汗,他儿子疯了!
"你冷静点,我以后都不会打你!"
"好的呢~",嵘墨收回拿在玻璃片上的手。
没了威胁,嵘征目露凶光,伸手就要朝嵘墨抓来。
"对了"
嵘墨转过头,刚好看到他爹伸过来的手,"爸爸只有一次杀死我的机会哦,如果你说话不算话,往后就别想闭着眼睛睡觉了"
阴恻恻的童声让人汗毛直立。
嵘墨明显不是在说假话。
要是打死就没人给他赚钱,要是不打死,他以后都得防备嵘墨。
"父亲这手…",嵘墨挑眉,笑容依旧美好。
"呃,我是想说,你终于懂事了!",伸过来的手改为拍拍他的肩膀。
嵘墨甜甜的笑了,"爸爸吃饭吧,我煮了面哦"
说着,他让开身子露出桌上他吃剩下的面。
反正嵘征看不出来。
嵘征看到面,神色缓和许多,爬起来拿起面几口就吃完了。
"没了?"
他是成年人,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吃。
嵘墨点点头,"家里就只有这些东西,我会出去买的,爸爸去喝酒吧,以后我每天都会给爸爸带酒回来的"
"………"
嵘征将信将疑,扫了眼地上空了的钱匣子,眉头一皱,"我的钱呢?"
"在我这儿,爸爸不用赚钱,只需要在家里等着儿子孝敬您就是,你生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钱养你的嘛,我可以用那些钱赚更多的钱给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