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墨还是折腾病了,一觉睡到中午,睁开眼,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状态。
修瑾守在他身边,替他换了块毛巾放到额头上。
"好难受…",他嘀咕着,嗓子哑的说一句话火烧似的疼。
修瑾脸色也不好看,眉宇间带着疲惫,眼睛里全是自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咳…",嵘墨咳嗽了声,眼里涌上泪花。
修瑾拿起一旁的水递给他,嵘墨烧退的差不多了,脸颊还是泛着红。
他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嗓子好上一些。
修瑾忙着往身上套衣服。
"你干嘛?"
"带你去医院",还是去检查检查才能放心。
修瑾穿好衣服,来到他面前,微凉的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儿,"乖,我抱你去"
嵘墨摇摇头,"抱我去…你是想上热搜么"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和修瑾一块出现,第二天头条板块就得是,RZ大少爷,夜会某某男,玩到进医院。
虽然是事实…
但他还要脸。
"给吴澄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为什么叫他…",修瑾心里吃味,不想把嵘墨交给别人。
"你不是还要出差",昨天说了的只能待一天。
"不去了",修瑾垂眸,长睫轻颤,"你病了,我哪有心思工作"
"不严重,你忙你的,我也得去公司"
修瑾严肃的看着他,"你这样了还怎么去公司?"
见嵘墨脸色苍白,他愧疚的抿了抿唇,"我在这儿陪你,哪都不去好么?我们不是也很久没待在一块了么?"
嵘墨没说话,修瑾有些慌乱,"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我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想了"
"………"
一晚上修瑾都想了些什么?他看着修瑾眼里的红血丝,张了张唇,"一夜没睡?"
"嗯…"
修瑾点点头,后半夜嵘墨就发烧了,身体烫的像个火炉,他本想带嵘墨去医院,怕折腾的更严重,便喂了嵘墨吃了退烧药,想着好些在抱着嵘墨去医院。
药挺管用的,没多久嵘墨就退烧了。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还是很难受。
"不去医院,我叫私人医生过来看看"
嵘墨闭上眼睛,胸腔很闷,喘气声也很重。
他拍了拍修瑾撑在他身侧的手,"给你个地址,我们去那"
"好"
现在嵘墨说什么是什么,替嵘墨穿好衣服,修瑾又给嵘墨戴上个帽子,包的像是要过冬。
在修瑾要给他围围巾,嵘墨忍不住出声制止,"不要这个,现在是夏天,你要热死我么?"
"………",修瑾默默放下围巾,将嵘墨抱在身上。
"也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走",他这副装扮被修瑾抱起来就像个大型巨婴。
丢脸死了。
修瑾没放下他,还把他往上颠了颠,"别任性,我就抱你到车上,嗓子疼就别说话了"
"………",嵘墨生无可恋把头埋进修瑾怀里。
小区里白天人很多,尤其是中午,家家都在吃饭,走廊里路过的人全都奇奇怪怪的看着两人。
嵘墨身形也不矮,180的大男人被抱在怀里,别提多引人注意了。
他不敢抬头,扯着修瑾的衣襟催促,"快点走"
"好",修瑾把他的头按在怀里,快步走下楼找到车钥匙。
吴澄站在车前等了很久,看到嵘墨这副打扮下来,神色微变连忙走过去询问,"少爷怎么了"
修瑾瞥了吴澄一眼。
这家伙狗皮膏药似的总是出现。
"开车去这个地址,其余的别问"
"???",你一副少爷口吻闹哪样?
吴澄心里不爽,但怕反驳修瑾嵘墨会生气,只能接过钥匙去开车。
上了车,修瑾也没放开嵘墨,牢牢地把人禁锢在他怀里,嵘墨的脸蛋贴在他胸口处,眼神飘忽,呼吸又慢又重。
吴澄察觉到不对劲,"少爷是不是生病了?"
"………",修瑾沉默半晌点头,"有点烧"
"哧——"
车猛地停住。
吴澄气冲冲的看向修瑾,"你怎么照顾少爷的,不知道这种事要节制么?"
"………",修瑾难得没反驳,抱着嵘墨的手更紧了。
"你一会儿前边下车,我带少爷去医院",吴澄冷静的替嵘墨做了决定。
怀里嵘墨迷迷糊糊听到了吴澄的话,手指紧抓着修瑾的衣襟不放。
除了修瑾,谁都不要。
"闭嘴,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沙哑的嗓子听得吴澄心疼,攥紧方向盘深吸口气,"我知道了,少爷"
吴澄把嵘墨送到了新置办的那套公寓,是位于云城繁华路段的大平层。
光少爷给的设计图,装修下来就花了三千多万。
可这人进来好像并没有多意外。
甚至连看都没看,急着将少爷送进卧室。
"医生很快就过来,少爷还没吃饭吧?我调个厨师过来"
"不需要,我给他做,你出去吧",修瑾替嵘墨擦了擦汗,毫不客气的撵人。
他不喜欢吴澄在这儿对嵘墨的事指手画脚,哪怕他是嵘墨助理。
"你!",吴澄瞪大眼睛,对上修瑾冰冷的眼神,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惧意。
"这是少爷给你准备的房子,既然你已经过来了,我让人把你行李搬过来好了",吴澄错开视线,想明白了。
少爷对修瑾那么特殊,生病还那么依赖人家,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再和修瑾起冲突,少爷迟早会把他扔回本家。
还不如顺其自然,等少爷新鲜劲过去了,修瑾想留下都难。
"随你"
修瑾眼里只有嵘墨,从兜里拿出钥匙扔给吴澄。
嵘墨浑浑噩噩一整天,期间好像被修瑾扶起来喂了饭,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入目是修瑾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动了下身子,腰间的手便将他带进怀里。
修瑾没睡醒的声音懒洋洋落在耳侧,"还有哪里不舒服?"
"………",嵘墨抬眸,视线扫过修瑾唇上的伤口。
他有咬这么狠么?
长睫在修瑾眼下打出小片阴影,嵘墨抬手指尖落在修瑾眉心,轻轻揉了揉,见修瑾没动,不自觉地滑过高挺的鼻梁。
正要落在唇上,手被人抓住,修瑾睁开眼,亲了亲他的指尖。
他撞进了清澈的瞳孔里,眼底盛满对他的爱意。
嵘墨觉着脸上烧得慌,没一会儿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咳,本来想和你说搬家的事…"
提起这个修瑾就像个卸了气得皮球,委委屈屈凑过来贴在嵘墨身上,"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的,礼物我看到了,我很喜欢"
修瑾垂下眼,缱绻地望着嵘墨,认错态度非常良好,"我很后悔没能看到你亲手为我戴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拿命珍惜"
他说的无比郑重,看嵘墨的眼神热烈又赤诚,把嵘墨看得更不好意思了。
"哪有那么严重…"
就很平常的小礼物,虽然是他自己设计的。
"你喜欢就好"
话音刚落,修瑾不知从哪把项链拿出来了,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你能帮我戴上么?"
嵘墨哑然笑出声,"你不会一直搂在被窝里吧?"
修瑾蹭蹭他,"嗯,我一直在等你醒来重新送给我"
脸被修瑾蹭的有点痒,嵘墨抬手摸着修瑾柔软的头发,真的好像在摸只撒娇的大狗狗。
"好,拿过来,我给你戴"
修瑾笑着将项链递给他,他接过来戴在修瑾脖颈上。
项链是两块翡翠,嵘墨亲手雕的,一块雕的海浪,一块雕的山峦。
寓意:幸得所爱,无畏山海。
这也是他想对修瑾说的话。
修瑾的皮肤白皙,这块料子很配他,不过就是他雕工不咋地,要是他不说,很难看出来这是个啥玩意。
"你就当个无事牌吧,我雕工不好",嵘墨摸了摸鼻尖,那句还是该死的说不出口。
"没有啊,你雕的不是山么?",修瑾怎么都稀罕不够,眼里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了。
"你还能看出是山?",嵘墨惊喜的睁圆眼睛。
修瑾笑笑拿起另一枚给嵘墨戴上,"单看不出来,放在一块就看出来了"
渡海行山,不问君心。
终有一天,他会和嵘墨顶峰相见。
"苍舟,告诉那个老头子,我三个月后回去,最近让他消停点,别打扰我"
"好的主人"
………………
嵘墨和修瑾摆脱情感危机彻底进入了热恋期。
问题是两个人谁也没告白。
就那么心照不宣的腻在一块,一天打好几通电话。
公司上下都猜测他们嵘总是不是恋爱了,每天都春风满面,也不骂人了,碰到不称心意的方案也能圈出来给整改方向了。
他们无比感谢那个救他们于水火的大恩人。
绝迹开机前一天,修瑾离开云市,这次要至少半个月见不着。
嵘墨的反应平静多了,在门口拍拍修瑾的背,"我有空会去探班的,又不是见不着了"
"真的会来么?",修瑾抬着眼看他,平日看谁都淡漠的眼睛,此刻委委屈屈像极了有分别恐惧症的毛孩子。
"会,我还差那点机票钱?大不了我开飞机去看你好不好?"
"行,什么时候"
修瑾步步紧逼,非得问个时间。
嵘墨嘴角抽了抽,"至少一周一次行吧?"